于莉莉,则还没醒来---或者说路易斯和阿特里并没有试着弄醒她。
有草药和莎丽,路易斯的腿三五天也就能走路了。眼下的问题是,那受惊的马夺路狂奔时,起先还沿着大路,后来根本瞎跑一气。趟水过林子,十分折腾,这会儿离大车可说不好有多远。现在时间又晚,狼群还在周围,时不时试探着骚扰一下,他们总得想法子拿回行李、吃饭休息吧?
“这是什么鬼地方?”
布鲁诺四下查看了一圈,又跟几个手下询问了几句,铁青着脸走回来:“起雾了。我们恐怕要在这儿过夜。”
面面相觑。
“----嘎!”
正在茫然之间,一声凄厉的怪笑传来,骇得人狠狠一跳。众人悚然扭头望去,恰好看到一只黑鸦振翅掠过头顶,倏然消失在夜色下乌漆漆的森林里,只留下一簇摇晃不定的枝叶。
枝条下方,一排叶形的尖刺巍然不动。那是铁栏杆的庭院大门。油漆脱落,锈蚀不堪,显然废弃已久……
却依旧守卫着身后的庄园。
正文 11 废园
暮色森林流传亡灵与狼人的日子已经不短了,眼前的庄园看上去荒废已久,贸然闯入并不明智。然而,路易斯急需一个地方休息;另外,狼群还抓伤了好几个人。所以,凯尔与布鲁诺简短商量了几句,点出韦恩等七八个老手好手,再请阿特里押阵,拍响了铁栏杆大门。
“有人在吗?有人吗?”
出于礼节----或者不如说是谨慎----冒险者们还是先叩问了几声。铁栏杆大门年久失修,一摇就哐镗哐镗作响,声音空荡荡地回响在庭院里;松动的栏与杆磨擦之间,还会发出一种低微却尖利的金属声响,令人牙根发酸。
两个年轻人就被酸倒了。尤里咧咧嘴,查理揉揉脸颊,互相看看,一同朝旁边走开几步。
尤里保持着平静的警觉,习惯性地打量着面前的森林;步子看似散漫随意,其实一直不离查理两步远。查理没那么老道。他跟着尤里打量了几眼茂盛的草木,由于天色已黑,什么也没看到;转而注意到门边的墙上、爬山虎的枝蔓下,似乎有一块什么东西。
他用魔杖小心拨开那些浓绿的攀缘植物,发现下面是一块金属铭牌。黄铜的,已经光泽黯淡、绿锈斑斑;二十几厘米宽,四十厘米左右长;上面有三行花体,最中间最醒目的那一行,刻着一个姓氏:密斯特曼托先生。
凯尔等人都是出门惯了的,警惕性高;此时此地,更加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哪里能没注意到查理这边的发现?布鲁诺立即就走了过来,扯掉几根老藤---它们的气根牢牢巴在上面----露出整个铭牌。
夜色镇
密斯特曼托先生
私人领地
保罗跟着走了过来,瞧了瞧,回头对大伙儿笑道:“是个门牌。”
查理仔细打量了一眼。皱皱眉退开几步。挨到尤里身边:“怎么只有一个姓氏……”
另外。最让他隐隐不安地是……
----他觉得这个姓氏眼熟。
尤里看看查理地眉头。搂住他地肩。小声玩笑道:“我看。这家伙比你还怕麻烦。”
查理哂然。一笑带过。他收下了尤里地这份好意。心底地疑虑却并未散去。
这个世界上。因为强大地法术神术需要天赋、灵性。有着和性别无关地偶然性。男女地社会地位并不完全像查理所知地中世纪欧洲那样。
像凯尔、韦恩他们那样的阶层与家庭,女主人一般会操持家务;但像莉莉这样的女法师---暂且假设她会成功渡过走出校门进入社会后的磨砺期----就不同了。她缔结婚姻地对象当然有可能会是一个足以和她并肩的天才;不过考虑到两个骄傲的人总是易于相互欣赏、难以长期相处,更大的可能,则会是一个和她的母亲一样温柔的男人。
而有庄园的人家,社会地位和经济状况自然不差,门牌上会一般带有主人的头衔、职位和爵位。如果已婚,妻子或丈夫的姓名通常也会被刻上去。不过,总免不了这样地主人:他们过份紧张自己的配偶。甚至傲然将其视作自己附庸,为此,他们坚持门牌上不能出现第二个姓名。
无论如何。旧的传统上一直认为,夫妻地姓名应该并排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这远不仅是为信使指路的问题;这一点正如有重要的客人到访时,一对有教养、感情融洽的夫妻,总是会携手走下台阶、欢迎来访者一样。
所以,这块只有一个姓氏的门牌,令在场凡是有点阅历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这里的主人,或者说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个不太好相处的家伙。
北郡有不少贵族地渡假小庄。在这方面堪称礼节典范;湖畔镇无论法师宿舍区,还是贾斯汀家,门牌都很大方周到;查理又一向特别留心礼节习俗之类的东西,生怕犯忌露馅。所以,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也觉出了不妥。
在场诸人中,阿特里应该是最熟悉这种上层礼节规范里所流露出来的微妙的了。他之前经历了一场自己极不擅长的惊马狂奔,等到凯尔等人赶到,安全有了一定保障。面上不由微露疲惫;不过他心态不错,此刻半调侃地开玩笑道:“要是能有个房间歇上一会儿,我会很高兴;不过,看起来,这位密斯特曼托先生似乎并不欢迎有客人到访。”
如此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然而眼下的情况,没人有空在乎这个。布鲁诺耸耸肩:“管他呢。”凯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