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腰。像猫一样。他穿着容瑞的睡袍,宽大了些,这时候从肩头滑落了半边下来。容瑞又看到了那只蝴蝶。
展翅欲飞。
“啪!”
一个耳光落了下来。十秒钟之内,夏海初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像有一群蚊子在嗡嗡地响。
天黑尽了。容瑞终于站了起来。四周的墙壁觉得很拥挤,全部挤过来压过来。房间里安静得让他胸口发闷。
他披上件长风衣,拿了车钥匙去开门。
出去散散心吧。
又返回去对着镜子照了照,还好,夏海初那一拳擦着他眼角打了过去,有一点淤青,还不明显。
看不出来他力气还不小。
写字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掉了一地。笔记本也落到地上,这么一砸应该是报废了吧,容瑞懒得去管。
以后再说。可怜的笔记本。
浴室的水还在哗啦啦地响。夏海初一直没有出来。
“砰”地一声,容瑞把门用力摔上了。
他出去了很久,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夏海初不见了。他随身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收拾。
容瑞突然想起夏海初关于旅馆的话。
他这次甚至连行李都懒得拿了。
一天下午,阳光灿烂。摄影结束后,夏海初叫住了容瑞。他们坐在球场旁边的长凳上,看着学生们在那里打球。
“我辞了这份模特的工作了。”
容瑞沉默了很久。“也好。”
“我的东西,你扔了就是。反正也不值钱。”
“我开车把你的东西送到你家吧。”
阳光很耀眼,夏海初的脸逆着光,虽然近,容瑞却觉得看不清楚。“我没有家。你忘了,我说过,对我而言,所谓的家,不过是旅馆。从这一个,走到下一个。”
“你除了我,还在跟别的男人上床。”
夏海初很坦然。“是。跟你做,我从来不用安全套。但跟别人,我一定会用。”
“我真失败,居然还满足不了你?”
夏海初耸了耸肩。“不是。你不该怀疑你在这方面的技术。跟你做,用欲仙欲死来形容不过分。”
“那你还要跟别人上床?!”
夏海初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很美,黑而深,像深潭,看不到底。
“有时候碰上了,高兴了,就做了。你并没有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吧。”
“如果我现在要求呢?”
夏海初看着他。他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个美妙的弧度。“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可笑?”
“就算可笑吧。如果我要求,你会不会答应?”
夏海初笑:“我凭什么要答应?”突然伸手去解衬衫钮扣,容瑞吓了一跳,问道:“你要干什么?”
夏海初脱衣服已经是脱得熟极而流了。光洁圆润的肩头立刻就露在了容瑞面前。他缓缓地侧过身去。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身上刺一只蝴蝶?”
容瑞伸出手。手指抚摸着那只蝴蝶,细腻的感觉。很舒服。
“因为蝴蝶很美丽,像你一样。因为蝴蝶有翅膀,会飞。”
“答对了。”夏海初笑着,把衣服拉好。“所以,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因为,我办不到。”
“是办不到,还是不愿意?”
夏海初想了片刻。“不愿意吧。而且也不会习惯。”
容瑞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走了。”
容瑞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那时候,是傍晚,夕阳像血一样。逆着光,夏海初的身影,亮得看不清楚。
3
“到你家来喝酒?”陆越接到容瑞的电话,容瑞已经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你小子这段时间不是泡了个大美人吗?怎么,被甩了?”
容瑞不耐烦地说:“来不来?不来拉倒!”
陆越跟容瑞相处时间长,对他的脾气早已习惯了。“好好,我来我来。这不,情人跑了,才知道找老朋友了?”
“啪”地一声,容瑞把电话扔下,陆越这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
陆越来的时候,看到容瑞窝在沙发里,旁边堆积如山的照片。大叫一声:“什么好东西,照这么多?废了不少胶卷吧?”
摄影本来就是个花钱的东西,不,是烧钱。容瑞有钱,一向更是花钱如流水。但这堆几乎都要把容瑞埋了的照片,看着还是有点惊心动魄。
容瑞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子。“酒。”
陆越一看,桌上堆了一堆空酒瓶。“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借酒消愁?”容瑞虽然换伴换得勤,但并不是个多情种子,过了就算了,不会当一回事。陆越跟他相识多年,算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倒了一杯酒,陆越坐到容瑞身边去,问:“男的女的?”
容瑞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也能当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