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她并不是不能在男子掌中起舞,而是因为顾着闺誉罢了!
众人都暗暗点头,心中越发好奇。
皇帝点头,笑道,“不料邹小姐倒有此奇才!”向身侧太监道,“取一只木桩钉在场中!”
邹雪贞又再俯首,说道,“倒不必钉入泥土,竖着摆放便好!”
这哪里是跳舞,分明是要表演绝顶轻功啊!
齐王妃扬眉,又向程秋茗望镘微挑了挑唇角,微微点头,做了一个安心的表情。
此时两名小太监将一只木桩抬上,虽然邹雪贞说不用钉入泥土,但想这是御前献艺,若有疏漏,大家担耽不起,还是将木桩钉入泥土几分。
邹雪贞见安置已毕,又向皇帝行礼请旨。皇帝点头,摆手命起。邹雪贞谢过一礼起身,目光微掠,向客座吕辰一望,身形一个倒翻,已稳稳跃上木桩,单足而立,木桩竟然分毫不动。
果然有些功夫!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目光不自觉搜寻秦璐身影。经过今日,秦璐当知这邹雪贞强过熊燕瑶百倍,自当舍熊燕瑶,而与邹雪贞联手,可惜……可惜秦家内斗,今日才知对方之才,怕是晚了一些!
丝竹悠悠而起,木桩上邹雪贞已翩然起舞,当真是如亭如岳,舞姿端言槐丽,将之前所有的舞者都比了下去。场中众小姐均是又惊又羡,但觉若不是今日一见,当真成了井底之蛙,竟不知天下还有此奇舞。
一时间,场中彩声雷动,犹胜秦璐剑舞一筹。
此时的秦璐,正立在六皇子淳于坚身侧,兴致勃勃的请他观赏秋水剑,闻到彩声抬头,但见场中女子立在木桩上,长长裙摆将木桩遮掩,乍眼看来,如凌空飞舞一般,便不由将眉一挑,转目再向熊燕瑶一望,眸中便多了几分深思。
而齐王妃却只微微含笑,双眸在场中一扫,又再落在邹雪贞身上。若说此舞的奇处,无非是有一定的轻功做底子,立在木桩之上起舞,令人心生震憾,而那舞蹈本身,虽然华丽炫目,却并不见有太过出奇之处。
邹雪贞一舞既罢,凌空一跃,已稳稳立在地上,盈盈施下礼去,说道,“臣女拙技,令皇上见笑!”
皇帝轻轻鼓掌,笑道,“虽非在男子掌中,却也堪称掌中舞了,不错!不错!”
邹雪贞听他连赞,心中得意,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勾唇浅笑,说道,“皇上过奖!”款款起身,目光又再向客座一扫,想要看一看那位吕公子是不是也一样对她惊为天人。
哪知这一瞧之下,客座空空,吕辰竟不知何时离席而去。邹雪贞一颗心顿时一凉,微微咬唇,随意指了一位小姐,便退了下来。
她容颜绝美,又自负这掌中舞无人能及,男子见之,无不倾心,可如今,竟然有人会在她起舞时离去,倒是从不曾有过的事。
心中暗忖,目光便不自觉向场外搜寻,错眼间,果然见一条俊逸身影向御营而去,不是吕辰又是何人?
邹雪贞微一迟疑,但见那人停步回头,似乎向这里一望,招了招手,转身又行。
邹雪贞心头一跳,瞬间恍然。是了!是了!哪有男子能在她起舞之时离去,分明是这吕公子看出她的心意,在她舞罢之时离席,私下相邀!
想通此节,心中不禁怦然,也悄悄离席,随在男子之后,向御营而去。
这一举动,旁人未曾留意,却尽数落在齐王妃阮云欢的眼里。阮云欢微勾了勾唇,侧头向白芍一望。
白芍会意,只将头微微一点,整副心神放在御营方向。
这里一位小姐一曲抚过,随后点方巧娥出场。方巧娥之后,便是骆凝殊、桑可儿。桑可儿一舞之后,在御前盈盈拜倒,还不曾说话,但闻御营方向“轰”的一声,霎那间火光冲天。
“御营着火!”随着惊呼,场上顿时一片大乱。
齐王妃一惊站起,颤声道,“柳妃……柳妃娘娘在营里!”说完拔步便向御营冲去。
刚刚奔出十余步,身后一人赶来,一把将她抱住,低声喝道,“别去!”
阮云欢大吃一惊,身子连挣,喊道,“王爷,快放开我!”
淳于信却只沉着一张俊脸,死死抱住她不放。
阮云欢大急,将头一低,一口将他手腕咬住。淳于信闷哼一声,咬牙低声道,“你休想!”不理手臂剧痛,双臂抱的更紧。心中暗恼,这个小狐狸,竟然出如此险招,难怪方才不愿和他说明。
阮云欢挣之不脱,耳闻着大队人马掠过身侧向御营奔去,先机已失,不禁心头一寒。抬头间,但见白芍在前,路宁在后,二人已如箭离弦,向御营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