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鹏听到“建安侯世子”五字,不由怦然心动,垂眸凝视着眼前女子,点头道,“你放心,你助我夺取爵位,我绝不忘你!”此一刻,自己的野心再没有一丝隐藏。
阮云欢一笑,向他靠近一步,低声轻语。
秦鹏闻言,顿时如遭雷击,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阮云欢淡道,“句句属实!”
秦鹏咬唇,垂目向她注视,问道,“如此大功,郡主为何不送给五殿下,却教秦鹏占这个便宜?”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五殿下身为皇子,立功太大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秦鹏向她望了片刻,但见她神情笃定,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满含睿智光芒,不由心中一动,喃声道,“云欢,若我不是秦家人,你也不是皇家妇,该有多好!”
阮云欢扬眉,抬头向他注视,淡淡一笑,说道,“此话云欢只当不曾听到,表哥自重!”向他浅施一礼,又再返身回厅。
秦鹏呆立当地,想到立功受封,便血脉贲张,激奋不已,而想着那聪明绝顶、倾城绝色的少女终究与自己无缘,又觉一颗心空落落的,无处安置。
诸事接连发生,昔久国王子离朝的时日一拖再拖,而东北战事却已接近尾声,汤思炎命人送来军报,说几木国已送上降书,派使入京求和,天朝大军请旨回师。随着汤思炎的奏章,还有一封忠武将军公孙宁的奏折,说愿留边关,守护一方国土。
皇帝大喜,即刻传旨,令天朝大军与几木国使臣一同回京,忠武将军公孙宁忠义无双,封陈留节度使,统领十万兵马,镇守陈留。
陆轻漾接过阮云欢送上的圣旨抄本,双腿一软,跌坐椅中,垂泪道,“边关苦寒,他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他……他这是不愿回伤心之地啊!”
阮云欢轻叹,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如今他功成名就,也算是得其所愿,姐姐纵是为了他安心,也当好好保重才是!”
陆轻漾点头,轻声道,“妹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阮云欢心里暗叹,这二人如此深情,可惜竟落到如此地步。只是事已至此,却无言相劝,只能默默点头。
东北战报传来之后,原本在帝京城中悠然自在的申屠杰变的不耐,上书朝廷,要求另选公主和亲。皇帝驳回,言道,“祥云公主是七王子亲自挑选的和亲公主,如今她并无过错,岂能因她毁掉容貌相弃?”
申屠杰怒,说道,“我堂堂昔久国王子,日后或是一国之君,和亲公主便是一国之母,要母仪天下,岂能娶一个见不得人的丑女?”
朝臣中有人怒斥,“祥云公主天姿国色,若不是七王子在两位公主之间引起纷争,又如何会引得端云公主下此毒手!”
昔久国又有人道,“端云公主受我国王子临幸,尚不知足,可见是嫉妒成性,或是家学渊源!”跟着引经据典,居然将端云公主的亲姑母阮相夫人秦氏的悍妒拿出来做证,有道是有其姑母,必有其侄女儿,倒是令大邺群臣一时无法辩驳,齐齐瞧向御阶下站着的丞相阮一鸣。
阮一鸣面容微赦,心头恼怒,要想辩驳,说自己府里有六位姨娘,可是这等家事,又如何在朝上说来?
皇帝在上方倒是想到此节,皱眉道,“贵使提及阮相夫人,不过是因阮相对夫人情深一片,十余年不曾纳妾。而如今阮相无后,为了子嗣,相府已中有六位姨娘,各自相安无事,可见说阮相夫人悍妒,不过是谣传!”
申屠杰一声冷笑,说道,“闻说中秋节刚过,阮相府便有两位姨娘滑胎,却不知何故?”
阮一鸣一怔,心头暗惊,“这昔久国王子连他府里的事也知之甚详,倒当真不能小觑。”
皇帝也是一怔,见阮一鸣神色,知道此事不假,不由心中暗骂秦氏那妒妇该死,却也无可奈何,微微一默,说道,“祥云公主容貌虽毁,可是她却是七王子亲选的王妃,如若相弃,七王子岂不是令人寒心?若不然,朕再另选一位公主,顶替端云公主,赐予七王子如何?”
申屠杰也知皇帝圣旨已下,断难收回,为的也不过多迎一位公主,闻言大喜,当即点头,说道,“那便请皇上再设宫宴,小王再选一位公主便是!”
朝中众臣闻言,心中均是恼怒。这位昔久国王子,将他大邺朝的官室千金当做什么,竟然任他挑选?只是皇帝在上,众臣均是敢怒而不敢言,家中有女儿的,又不禁暗暗担心。而兵部侍郎席子谦却心头一阵阵难过。
自己的女儿远嫁昔久,心中便已不舍,哪里知道,还不曾大婚,便被人陷害毁去容貌,如今若申屠杰另选佳人,自己的女儿岂能还有半分宠爱?
心中正暗暗盘算,如何求皇帝收回成命,将女儿留下,便闻殿外侍卫回道,“皇上,武义将军求见!”
皇帝微诧,说道,“武义将军不是去了城外军营?怎么又回来了?传罢!”
“传……”
“传……”
……
太监尖细的嗓声一道道传了出去,武义将军秦鹏领命,一级级跨上殿前高高的汉白玉石阶,抬步迈入高高的门槛,走到殿上,伏身跪拜,三呼万岁。
皇帝点头,见他一身戎装,显见是刚刚回京,未来得及更换朝服便赶上殿来。摆手命起,说道,“你不是两日前才赴城外军营修整兵马,怎么又回来了?”
秦鹏磕了个头,却并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