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是他的上铺又传来了一声巨响。
“吵死了!哪里来的声音啊叽叽叽叽的!”在这声抱怨过后,是明显的掀开被子的声音。
仁王眨了眨眼从切原的铺位里退出来,直起腰就看到上铺的丸井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猛地睁开眼睛幽幽地盯着虚空的位置,三秒过后在转过头。
“……咦?仁王?……还有柳生?你们怎么都站着啊?”丸井懵着道,“还有我刚才好像是被什么声音给吵醒了?”
“噗哩,这个嘛……”仁王嘴角一勾。
可还没等他说出“小赤也半夜做梦到痛哭流涕啦”这种话,隔壁就传来了清晰的高歌声。
“滚滚长江东逝水!”
“嘚!妖孽,看剑!”
“噫呀呀呀呀呀呀!太松懈了!”
沉默。
沉默蔓延在这个房间两个站着两个坐着的人中间。
许久之后,丸井直挺挺地又倒了回去:“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啊现在是凌晨吧,天还是黑的。拜拜晚安。”
切原也默默地把头埋进被子里蹭了蹭,一言不发又倒回去了。
看着丸井逃避现实和切原拒绝沟通的模样,仁王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抬手捂着脸心想,我才是被你们吵得睡不着的那个啊,结果连吐槽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转过头看着柳生。
方才似乎是一瞬间失去过意识的少年已经回过神来。抬手把眼镜摘下来,柳生用气声道:“仁王君,你也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是是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仁王悻悻地爬回自己的床。
他盯着床板三秒,挫败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跑!纳命来!”
“啪!”
“弦一郎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我是不会认输的!呀呀呀呀呀呀!”
……
仁王闭着眼睛噗了一声。
他就说为什么这边的哭声持续了那么久旁边房间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是这样啊。喝醉了以后酒品这么差,希望幸村有录音,就凭今天晚上的这几句话就可以嘲笑真田一辈子了!
就是……
吵死了睡不着,心烦。
~
第二天仁王在闹钟响了大半个小时以后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好不容易在隔壁噪音的余波中挣扎着睡了,睡了没多久就又是有人起床的声音。只是仁王太困了,眼睛也睁不开。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清醒的,就是不想动。
在听着自己的闹钟循环播放了大半个小时以后,仁王才半是满足半是烦躁地按掉了闹钟,睁开了眼睛。
他决定再换一个铃声。
这首歌不好听了。
走出房门仁王就接收到了幸村怨念的目光洗礼。
还有柳幽幽的声线:“以后,我们还是别喝酒了吧。”
他转头就看到真田正(xiao)襟(xng)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便勾起唇角噗哩了一声:“随便啊,反正我又没有喝醉。”
“……太松懈了!”这是真田微弱的反驳。
缩在另一个角落里难得沉默的切原也松了口气。
这件事就这样被带过了,可是仁王不可能真的把他见到切原所在被子里呜咽的场景忘得一干二净。他还记着幸村嘱咐他的让他多看着切原一点的话。这样的嘱咐不是客套,仁王了解幸村。
于是在做造型的那天,要得带染发结束的仁王带着一头的“锡箔纸”凑到同样一头“锡箔纸”的切原面前:“小切原?”
切原抖了一下,转过头抱怨道:“别这么叫我啊,仁王前辈。”
“那我就直接喊你赤也啦?”仁王笑道,“来,和哥说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伤心事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嘛,憋太久对身体不好。其实偶尔哭一哭也是排毒的对吧?”
“别说了仁王前辈!”切原耳根都红了,睁圆了眼睛反驳道,“前辈你也没有比我大多少吧?”
“九个月也是大,年龄算法比你大了一岁,你还是得叫哥。”仁王道。他单手支在膝盖上避开头发撑着自己的侧脸看着切原:“叫一声试试?”
“……我才不要!”切原咬着牙道。
仁王也不强求。事实上他自己有个弟弟,蠢萌蠢萌的,长得圆乎乎还会撒娇,还记得定期给他发问候短信,实在是不缺一个“弟弟”,跑来关心切原也只是有点担心这个海带头的小孩外加被幸村嘱托过。
所以在说完开场白之后,仁王就进入了正题:“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我哪有出什么事啊。”切原嘟囔道。
仁王也放轻了声音:“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是实话实说吧。都被我看到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说你宁愿被我误会?”
“……误会成什么?”
“误会小赤也你受不了委屈啦,抗压能力弱啦,还是个会哭着找妈妈的小屁孩啦……”仁王看着身边小孩愤怒的双眼,笑的捂住了肚子:“所以小赤也你不解释一下?”
“……不要叫我小赤也!”切原小声哼了一声,“我就是做噩梦!做噩梦!”
这个解释一点也没有帮助啊。
仁王好容易止住笑容,重新直起腰来伸过手臂就揽住了切原的肩膀:“噗哩,既然是同一个团队就是一家人了啊,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们说啊。下次可不要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哭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啊。”
“我就只是做噩梦!才不是受不了!”切原握紧了拳头。
他停顿了一下,才逞强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