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已停好了一辆马车, 与宙斯之前准备的那些马车不同, 这辆马车有着金色的外壁,单单就外形而言无不透着一种华丽和贵气。它由三匹通身雪白的骏马拉着, 每匹马都高大矫健, 四肢健硕,三匹马中最前面的那一匹头顶上有一小段金色的绒毛,如阳光般灿烂的颜色,似乎象征着它领头者的身份。
它见到阿波罗后,灰黑的眼睛滚动着,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怀中正抱着某位入睡的神祇, 极有灵性般的,这匹马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用鼻孔发出细微的声音以作欢迎,而只是动了动两只耳朵,用这种方式表达它此刻的欢快和热情。
太阳神的神车,有着转眼之间就能飞行千里的速度, 这样的能力,便来源于这三匹马中之王。
阿波罗将栀庚抱到神车里后,走到领头的白马面前,然后在白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才又回到了车内。
神车平稳而迅速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很快便远离了奥林匹斯山。
阿波罗看向被自己抱在怀中的阿芙洛狄忒,他的爱人此刻正安详的靠着他的肩膀入睡,浅浅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
他喜欢这种感觉。
阿波罗唇角边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他微微阖下眼眸,忍不住凑下头来亲了亲栀庚的眼角,末了,又向下移动,然后亲上了栀庚那柔软的双唇,轻轻的舔舐了几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
他抿了抿唇,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就着抱着栀庚的姿势,取下了别在腰侧的短笛,然后将它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顿时,一阵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曲音在宽敞的神车里响了起来,这笛声不再是单一无起伏的音调,而是有着极轻快的节奏,带着能将人或神从睡梦中唤醒的魔力。
当栀庚睁开眼的时候,阿波罗似有所察般,恰好也低下头看向了栀庚,于是,两人的目光便在空气中撞在了一起。
金发太阳神停下了吹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暗色深邃的瞳孔里流转出一抹醉人的温柔,他弯了弯嘴角,十分自然的说:“阿芙洛狄忒,你醒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而柔和,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栀庚从阿波罗身上起来,坐直身体后,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这是哪里?”他偏过头问着身旁的阿波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的神车内。”阿波罗一边说着,一边将短笛重新别到了腰侧。
栀庚顺着阿波罗的动作看了一眼这碧绿色的短笛,皱着眉头道:“阿波罗,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阿波罗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手想要抚上栀庚的脸颊。栀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的看着阿波罗,目光中带着微微的不屑。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明明是温暖的太阳神车,车内的气氛却越来越冷。
半晌后,阿波罗率先有了动作,他动了动唇,似妥协般,轻轻叹了一口气。
“亲爱的阿芙洛狄忒,我说过的,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他缓缓的说着,语气轻而温柔,看着栀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
栀庚嗤笑一声,他松开阿波罗的手腕后,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阿波罗别在腰侧的短笛,挑了挑眉,略带讽刺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请’?”
“原谅我的冒昧,阿芙洛狄忒,”阿波罗专注的看着栀庚,他的瞳孔里印满了栀庚的面容,柔和而满含爱意,车内的灯光打在阿波罗的脸上,似有金色的流光从他的睫毛上跳过,他轻轻说道:“我只是想用更温柔的方式。”
“我爱慕你,阿芙洛狄忒,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祈求你垂青的普通男子。”
栀庚冷笑道:“普通男子可做不来你这样的事。”
并没有在意栀庚的态度,阿波罗继续说道:“阿芙洛狄忒,你与赫淮斯托斯的婚礼让我心如刀割,”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里像是被灌满了冷铅,让我感觉刺骨的冰寒,在奥林匹斯山的那场宴会上,哪怕是最曼妙的舞蹈也无法让我喜悦分毫,香醇的葡萄酒融入口中却只有苦涩的味道,阿芙洛狄忒,我曾试图不去想你,但是我发现这根本不可能办到,我……”
栀庚不耐烦的打断他:“所以这就是现在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是,”阿波罗不否认他的私心,“我不想你和赫淮斯托斯结为伴侣,更不想你与他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栀庚的语气里充满着诧异:“阿波罗,有着高超的音乐才华的太阳神,你让觉得陌生。”
阿波罗脸上划过一抹苦笑:“阿芙洛狄忒,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像一对热恋的情侣那样。”
这话是对栀庚说得,却更像是阿波罗对自己说得。
栀庚动了动唇,正欲说什么时,阿波罗就先一步说道:“如果你现在要说的是让我送你回去,抱歉,阿芙洛狄忒,我不会那样做的。”
栀庚冷冷的看着阿波罗。
阿波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几分,阿芙洛狄忒的眼神让他觉得难受,不过哪怕是这样,也无法让他的主意改变分毫。
栀庚不想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他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阿波罗,你说得那个地方应该还没到吧,既然如此决意的要让我去那里,为什么不等到了那个地方后才让我醒来?就不怕我现在离开?”
阿波罗回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