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块到达雁门关时,已经是滴三日又是夜幕四下的时候了。
“咦,那里有人!”商芸指着雁门山半山腰一处避风口的一团火光道。
楚相宜腰酸背痛一路被商战抱着,两人隔一段换着马共乘一骑。她正依着商战得胸膛,脸埋在长长的狐毛披风里闭着眼打着盹儿,听见商芸的话,心没来由一跳,立马醒了神,睁眼望去,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到人。
几人停下马来对望一眼,不可能是戴齐派人来迎接他们,这明晃晃的点火必定不是贼人,楚相宜和商战对望一眼,心下已隐隐有个猜测,不过为了安全期间,还是派了几个亲兵上山去查探。
半个时辰后,果然见一身劲装的檀石槐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阿楚,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了你半日了,赶快上山去罢,我烤好了羊肉。”
楚相宜一行人:“……”
楚相宜无奈,罢了,索性已经跟来了,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有所动作也好尽早发现。
檀石槐哪里不知道楚相宜的疑虑,趁着给她牵马时,低声再她耳边保证,“丽莎儿兄妹的事我让轲比能去处理了。阿楚放心,我即使要夺下你们的皇宫,也会堂堂正正的打进来,不会利用你的。”
楚相宜掀起眼皮凉凉的斜了他一眼,“那凉城的铁矿……”
檀石槐回答的理直气壮,“那不是还没认识你嘛!”
风上了山之见到檀石槐只带了尼尔桑一个,心下更是对他又安了几分。一路有檀石槐,路上难得的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他虽贵为可汗王,却是一点不拿大。十多日下来所有人都混熟了,只是除了时常黑着脸的商战。
而凉城那边,刘成安端着茶进来时见宋瑾翻看着建造恭王府的图纸,他给太子沏了茶,笑眯眯的道:“殿下准备在哪里建府?”知道宋瑾在看地图,便伸长脖子瞅了一眼,见到亭台楼阁,狼牙衔啄,巍峨壮观,便由衷叹了一句,“楚君对殿下真是忠心耿耿呢!”
宋瑾接过茶碗呷了一口,半阖着眼掩住了眼底的寒光,笑道,“自然,楚家的忠心本王心里有数,自不会忘,公公不必担心……至于王府就建在恭州碧水河边罢。”
宋瑾这话听着亲切,但细较起来却是自有皇家高高在上的威严。刘成安瞧着宋瑾面上宾馆无不悦,听着这话音儿,方觉自己说话失了些分寸。
他伸手轻轻打了自个两下,告罪,“哎吆,奴才的罪过,殿下这是哪里话。自古君臣自有尊卑,楚家再如何那也是大晋的臣子,忠于大晋,忠于天家自是应该的。奴才也只是见楚君肯出资为殿下建偌大的府邸,有感而发罢了。”
宋瑾放下茶盏,睁开了眼望向刘成安,一片纯净明朗,“公公严重了,本王只随口一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望见宋瑾眼里有一丝懊恼一闪而过,就像真的没在意随口浑说了一句没防头的话,方才那种皇家威严之气竟像是错觉一般。刘成安心下稍安,又捡着有关王府具体哪里选址,建什么景致说了半会,见宋瑾真的没有丝毫不高兴,又觉得脑子犯困,告罪道,“奴才告个罪,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竟然这北方的风,最近总是泛乏的紧。”
宋瑾自知他为何这般,无所谓的摆摆手,“叫底下的人来伺候就行,公公自去歇息。”
等刘成安出去后,苏东林便从窗户跃了进来。
“殿下所料果然不错,楚相宜在三家皮毛,药材店铺中,果然安插了人,脚步轻快,身材干练,个个都是练家子。”
“哦,”宋瑾玩味的拿起楚相宜临走时送来的王府图纸,拿手指弹了弹,“别打草惊蛇,派人紧盯着他们。”
“是。”想到前日赵皇后派人送来的信,苏东林问道,“娶亲之事殿下可有打算?”
这话他来问本是越矩了,但他实在不想天成帝竟听信张贵妃的枕头风竟然指给宋瑾指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空有虚名落没老鸿儒之女。
宋瑾却是执起白子在黑方左前落了一子,于整个局面二言看似放手河山,然,若白方现在不是气数少不能进攻,那么这枚棋子一步退可保全,进则可以此为准攻杀。
“吕清安,先帝时有名的大儒,因做官太过刚正不阿得罪张贵妃一派被免官,吕家虽无要职,但百年诗书清誉。这恭王妃还真是非她莫属。”
☆、第六十八章
“快去禀报侯爷,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回来了!”
在十里坡远远瞧见商战他们疾驰而来的,小厮立马兴奋的派人去给定国侯府报信,自己招呼其他人给那车里燃香,点火炉。提了酒壶,端了碗来迎接,大晋习俗,战场归来需得在城门外喝一碗祝捷酒。一为告慰已亡的战士,二为除去战场的萧杀之气。
“吁——”
望着排着长长队伍,满脸喜气洋洋的商量着过年事宜的百姓,耳边全是温柔和软的上京口音。恍惚若隔世,楚相宜转眼望了望有些迷茫的商战下了马,亲自接过酒壶倒了满满一碗酒,有些唏嘘,此番商战真正是死里逃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