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媚世,看着只让人舒服。

除去别的不谈,单是这张脸放在剧里就很难不引起观众注意。

因为长相太好不敢选用,这还真是……

“让他试试吧。”副导演对导演做了个口型。

制作人收回贴在黎之清脸上的视线,也看过来,眼神里流露出同样的意思。

叫都叫过来了,总该给个尝试的机会。

开拍前的试镜现场不是没有过让后面排队等待的人直接离开的情况,可今天被那样一双眼睛含笑看着,他总觉得有层隔膜黏在嗓子眼里,没法轻易说出拒绝的话来。

几个人看来看去,最后导演把杯底往掌心一砸:“你以前有过表演经验吗?”

“没有,”黎之清顿了一秒,眼神柔软下来,嘴角弧度更深,“只在小时候和家人念过台词取乐。”

导演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吐出,指腹在杯壁反复摩挲:“是这样,我们现在缺个配角,戏份很少,今天就能拍完,工资日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黎之清眼神闪了闪,攥了攥指尖,笑着点头:“很荣幸。”

副导演一看导演这时竟然还拿剧本到黎之清面前挑选片段让他试演,就知道他也不好意思对那张脸直接拒绝,想借口演技不行打发人走,不由暗叹一口气,莫名对青年抱有愧疚。

这是一部仙侠题材的作品,男主本是一方除妖世家的嫡长孙,天下动乱中世族惨遭屠门,只有他一人免遭死劫,四处流落间幸得恩师赏识,在剧情推进下开启主角光环,不仅解开多年前的重重谜团,重振家业,还顺带爱情友情双丰收。

剧集不多,实打实的小制作,属于观众挺受用的套路,不能多喜欢也不会多排斥,会火的可能性不大,同样没可能不回本。

黎之清要饰演的是男主父亲,虽贵为嫡长子,可惜体弱力薄,难继家业,有幸娶了一位天下共誉的厉害夫人。男主向来看不起这个没用的父亲,包括后来流落在外,心心念念的只有临死护他出逃的母亲。

然而当男主被困老宅命若悬丝时,偏偏是借助父亲遗留的残魂脱险。此后抽丝剥茧,男主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不仅不是废物,反而是被r_ou_身拖累的大能者,自己的黄金外挂也是遗传自他。

可怜他的短命老爹尽管被亲儿子蔑视到死,嗝屁前还是违天卜了一卦,预见男主日后身死道陨,宁愿撕魂碎魄自毁轮回也要为儿子留下一线生机。

这个人物戏份很少,名字都没标出,和护夫护子凄惨死去的夫人放在一起,处理得当绝对会是替男主赚足同情的泪点。

副导演为黎之清挑选的是人物晨起的一段,由于只是试演,床铺被藤椅代替,省去了起身的部分。

黎之清歪头琢磨了一下,解开发绳后坐上藤椅,气质骤然转向内敛沉静。

他双手覆在膝盖,姿态随性端正,眼睫低垂,唇角含着淡淡的笑,眉目间不显丝毫病者的弱态。

小角色的试镜一直由副导演负责,他看过不少人对这段的演绎,大多都是皱眉含愁,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病人,而黎之清却笑得纯粹轻浅,长发伏在肩头,乍看之下困倦未消,哪有一点病态。

他刚要摇头,藤椅上的黎之清却突然掀起眼睛,光影投入后折照出柔软的润泽,笑意被烘托得愈加融暖。他看向旁侧,身体没动,眼神微敛。

明显是在制止身旁人的动作。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撞进脑海,这一回,导演是真的有点愣了。

他只负责小剧集的制作,接触的多是资历浅不入流的演员,少有演技可谈,只是简单一瞥就让旁观者轻易看出意图的,他还真没机会见过几个。

这个叫黎什么的青年毫无表演经验,哪来这么活的眼睛。

“这是拒绝谁?”身后有人嘀咕问道。

导演合起杯盖,专注去看:“服侍起居的家奴。”

果然,收回那一眼后,黎之清笑意不减地抬起手,代替家奴用发绳绑起两侧遮住视线的头发,系法繁复罕见,良久才打出一个结扣。

定魂结!

导演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定魂结在剧中的设定是定神稳魂、防止生魂离体,由男主族内创出外传,而男主父亲的病因就是r_ou_身难承魂魄之重,族中人人束发戴冠,只有他每天低绑头发,在发带上施用定魂结实在理所应当。

导演组之前完全没有留意过二者联系,实在是角色太小,剧本刻画不多,情节相距又远,没人在这上面花过心思,现在被黎之清乍一点出,倒是让人生出点小小的震撼来了。

刚刚他在黎之清面前恰好翻过那张记有各类设定的汇总稿,估计被他碰巧扫进眼里。

导演沉默几秒,轻声感慨:“倒是心细。”

施完法结,黎之清没有急着站起来,依旧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单薄的胸膛略微加大起伏的幅度,气息通过唇缝慢慢吸入吐出,几个回合后渐渐平缓下来,而这个过程若不留心根本难察异样。

没有任何皱眉轻咳,他始终挂着抹笑,随后撑身起来,不疾不徐地迈步走近窗边,短短的一小截路,却直让人看得心里发揪。

他举步时身姿挺拔,清俊飘逸,活脱脱一位气度不俗的世家公子,只是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云端上,没有一次落到实地,脊背挺得再直、步调走得再稳都像是一杆细直薄脆的青竹,随时都有可能折断倒下。

导演托着茶杯,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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