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别苑门口,浑身便已经没了力气,双腿一曲就朝着地面跪去,若不是被习惯了在别苑门外等他猛冲看见,怕他昏迷过去,也无人知晓。
回了别苑,在整整睡了一天之后,宫弈棋这才总是清醒过来,姚江看他睁开双眼,神色恢复不少,悬着心才总算落下,宫弈棋勾勾嘴角,伸手拍拍姚江得肩膀,还没说话就听得门外的高呼声响,是皇后来了。
低低一叹宫弈棋双手撑在榻上,刚一坐起身来,就瞧见了一身华服的女人,涟漪碎步的朝自己踏前走来。
“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母后想你了,难道就不能过来看看?”话音落,皇后错步上前,侧身在榻前坐下,见宫弈棋的面色还以为是他又病发了:“看你面色这般苍白,病了怎不叫太医呢?”
“让母后挂心了,儿臣只是有些困乏,睡会就好了”
见他如此,皇后轻叹:“若你身子不适,我看还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在回去吧,毕竟望京路途遥远,这一折腾又得三个多月,万一路上你……”
“母后尽管放心便是”皇后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宫弈棋便忽而出声打断:“儿臣真的没事,母后无需担忧”好不容易下了决定,明日便随皇后一起回去,只要离开岭南,他哪怕他还是会偶尔想起左羽少,也不会在任性的出门,在楼里等他出现,从白日坐到深夜……
得言,皇后长叹出声:“你这性子,就跟母后当年一样,都那么倔”
宫弈棋勾了勾嘴角,也不接话,见他这样子,皇后轻叹,随即扭头朝一边的姚江看去:“好好照顾殿下,有什么事要随时来报,知道吗?”
“奴才知道”姚江俯身,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宫弈棋看了皇后一眼,轻笑出声:“母后,时日不早了,明日还要启程回去,母后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儿臣送你……”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皇后一急,连忙将他按了回去:“自己就不舒服,还下床做什么?母后回去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别下床走动了”
宫弈棋点头,躺会榻上,皇后看着他,有叮嘱了两句,这才起身离开。
墨玉的眸,看着那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宫弈棋眉宇轻拧,长叹出声:“姚江,准备热说,本宫要沐浴”睡了一整日,身上的疲惫酸痛倒是消减不少,只是若是能用热水泡泡,也许会更好很多,再说,身下的□,从醒来之后就有些泛疼,要是不上点药,若弄的严重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来。
姚江得令,在给宫弈棋烧了热水之后,原本是想伺候他更衣,哪知却被宫弈棋拒绝,姚江怔住,心里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转了身,便踏出房间。
褪尽的衣衫滑落地面,露出的肌肤印这青青紫紫的痕迹,几乎布满了全身上下,长长叹了口气,宫弈棋跨入浴桶,刚一曲腿坐下,便听得水声摇晃,水质溅洒出来,惹湿了地面,还有些隐隐发酸的身体在被热水包裹住的那一刻,说不出的感觉让人浑身舒畅。
放松身体坐在浴桶里面,刚闭了眼,脑海里面便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兀然回想起来。
——你心里的困惑,在以前,也许我还能为你解答,但现在摒开你我的身份不谈,我和你的关系,只有互取再无其他,所以你的问题,我答不出来——
为什么答不出来?他不是很懂自己的吗?要是连他也答不出来,那还有谁能给自己解答,抑或是……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告诉自己,因为……他已经不想在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了吗?
心里的认识,让人感觉异常的烦闷,双手滔了水便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紧拧得双眉,也不知是在与谁赌气。
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不想牵扯那就不牵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因为这样,他当初哪里会不声不响的离开望京?反正自己知道了他人在岭南,不但见到了,也与他……
应该够了,没有他的时日,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当真不想与自己在有什么关联,随他就是,反正回了望京,他也做不了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
脑中的自问,像是一块大石赌在了胸口,墨玉的眸,看着自己身上那人昨夜留下的痕迹,才不过眨了眨眼,便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宫弈棋微微一怔,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刚一伸手,擦去脸上的温热,却是瞬间湿了整个眼眶,最后没了办法,止不住那些湿意,宫弈棋兀然低首,一头扎进桶中,顿时就听得哗啦的水声,在屋里兀然回荡。
这样,他就算擦不干净那些从眼睛里面冒出来的东西,也感觉不到,更看不见了吧……
翌日,天才刚亮,宫弈棋便踏上了返回望京的车鸾,队伍在经过明月楼外时,宫弈棋忍不住撩开车帘,探头朝外往了出去。
——方才没吓着你吧?——
在明月楼的门口,他终于等到了那人,可是那人当时并没有将他认出来,说不出的感觉瞬间压在胸口,那是叫欣喜,还是叫失落,不知道。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在街上闲逛?——
街道上,两人大雨中的再遇,他看着自己失笑出声,仿佛他们之间还如同往昔一般,悄悄滑过心口的感觉,有些酸甜,又带了几分涩意,为什么?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明月楼外,他匆匆而来,看着自己的眸光带了欣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