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联名控告韩逸“依仗人气不正当竞争抢走学生”。
思政部老教授谢昭阳拿着联名控告书去找院长,院长听说后不怒反喜:“真的吗?太好了,那些年轻人老是心比天高,一心建功立业,这回可好,有前线下来的将军给他们打打针,从军不只是荣誉,更是责任,韩逸做得好!”
教授们灰头土脸地回去,只好给学生发邮件,再不上课扣学分,整个军院的“翘课看韩逸”活动才稍稍收敛。
眼下被投诉对象丝毫不知情,他下了课收到卢邱丽发来的音乐学院课表,换了身便衣,拿来一顶鸭舌帽,仔仔细细把颜色有异的头发藏好,偷摸溜到了音乐学院。
下了摆渡车,是一片水乡一样的建筑群,细水青石环绕,屋檐脚下挂着风铃,穿白色棉布长裙的女孩们踩着厚底高跟鞋,背着琴走过青石小桥,小腿肌肉绷紧成比拱桥还优美的弧线。
安静,优雅,从容,韩逸即使穿了便衣,也和这里的气场格格不入,就像看奇幻电影时,满树林子都是精灵,他这突然来个兽人一样,非常不安静、不优雅、不从容。
艺术学院,整个连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文艺范,今年大概是流行纯白棉布裙,韩逸一瞬间被一堆白布裙子包围,男孩们则喜欢各种款式的骚气白风衣,很像自己那件被某人泼了咖啡而成为珍藏品的大衣。
也是四百人的大礼堂,《流行音乐流派鉴赏》,韩逸默默地靠着后门,小心不让自己的身影被讲台上的人发现。
学生们恬静优雅地坐着,一片白棉布裙和白色风衣的海洋,大概是环境氛围所致,赵文斌穿了很合拍的白衬衫,温润的声线不急不缓地讲述着。
十八年,他们一直生活在两个世界。
“……天音派主张‘天下一切声音皆为音乐’,乍一听这说辞很美,不过——”赵文斌轻笑一声,播放了一个音频,整个教室里忽然响起了一种撕裂耳膜的尖叫,学生们哇地叫了起来,刚刚的优雅荡然无存。
韩逸忍受着堪比十个母后一起冲他尖叫的噪音,脸色惨白地看着赵文斌——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噪声里依旧保持优雅微笑的,耳朵里塞了棉花?
音频很快结束,赵文斌笑着说:“我想,没有人会觉得这是音乐,有的时候,事实就是事实,再美的修辞,都改变不了事物的本质……”
下课铃声响起,韩逸抢在学生出门前走下了楼梯。
事实就是事实,当年他因为从军而离开了赵文斌,曾经自以为是的情比金坚只沦为无疾而终的幻想,不管修饰的多么美,用上多么精妙的词语,都改变不了事实,天各一方的十八年,永远存在。
“韩教官~”刚下课的卢邱丽一眼扫到韩逸,惊讶之余,压着嗓子一阵比划,成功吸引到韩逸注意。
韩逸跟着女生来到茶水间,“怎么?”
“教官,你真来追赵老师啦?”卢邱丽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脑洞怎么那么大!”韩逸一巴掌拍在巧克力妹子的脑门儿上。
卢邱丽不服气地瘪嘴:“教官你都把暗恋俩字写脸上了,横看竖看都是欲求不满,还说我脑洞大。”
韩逸这回拍的是自己的脑门,“你有事?”
“啊啊,教官我就是想问俩问题。”妹子笑嘻嘻地说,“教官,你是不是做过人体改造啊?”
韩逸点头。
卢邱丽眼睛一亮继续问:“你都改造了什么呀?”
韩逸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军方机密。”
“额……”妹子一下就蔫了,“机密啊……那教官你头发肯定有问题吧?这个能看出来不算机密吧?我看好多改造过身体的兵哥哥,头发都是你这样褪了色一样的青灰色。”
韩逸摸了摸自己头发,“你写要用到?不是所有做改造的都做头发,看具体需求,我确实做了。发丝里面植入了点东西,破坏了黑色素,所以颜色诡异。”
“植入了什么还是军方机密呗?”妹子苦着脸说。
韩逸一副“你真聪明孺子可教”的神色点点头。
“那用处呢,不会这也是机密吧?”卢邱丽郁卒。
“不是。”韩逸答得很干脆,然后问,“刚才课录视频了么,拷我一份。”
卢邱丽以为韩逸不打算说了,抑郁地打开手腕上的智脑,调出刚才的视频录像,“你智脑呢?”
“忘带了。”韩逸说,卢邱丽刚想说那我发你邮箱,结果她惊悚地看到韩逸左侧耳后一缕头发亮起莹蓝色荧光,并迅速伸长,韩逸若无其事拎过头发拧成一股塞进了智脑的usb接口。
“我勒个去啊!触手怪!”妹子大叫一声,看到自己智脑屏幕上显示“外接口已连接,视频文件传输中”,要不是被韩逸拉了一把,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就这个用途。”韩逸淡定地拷完视频,收回头发,光芒熄灭后,又是普普通通的一绺青灰色头发。
卢邱丽惊吓过后,好奇地打量着韩逸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柔软微凉的头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刚才伸出过的那一缕略微是温的。
“……所有头发都能像刚才那样biu~地一下亮起来?”
韩逸挑眉:“你心理承受能力好吗?”
“不不不,一点都不好。触手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更喜欢帅气干练兵哥哥重点是人模人样!”卢邱丽急忙捂着心脏后退一步,然后又小心地凑回来,“视频存在哪里?”
韩逸笑着指了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