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啮咬撕扯,漆黑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缠绵在一起。当莫叙生低吼着翻身把秦不昼反压在墙上的时候,秦不昼突然松开手。

莫叙生的气势一滞,有些呆地看着秦不昼,就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似的漏了气,软着双腿跌倒在池中,呛了好几口水。

秦不昼浮上水面,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药力解了么?”

恢复力气的莫叙生站起身,靠在池壁边上,抹了抹脸上的水:“……托您的福。解了。”

“那便好。”秦不昼掀开莫叙生被微微打湿的额发看了看,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微皱着眉头,心疼地用手指摩挲过那片原本光洁的皮肤周围。

被刚才的药泉泡过,若是用了最好的伤药,应该不会留疤。

“你叫什么?”重新坐上轮椅,把换了身衣裳的莫叙生放在床榻上,秦不昼低声问。

莫叙生下意识地想答,刚一开口唇上的伤一疼,他兀地想起自己不能暴露身份,转而随口编造了一个名字答道:“白离川。”

秦不昼眨了几下眼,突然闷闷地笑起来。

恋人的起名水准真是……一如既往。

“离川?好名字。”秦不昼撩起他一丝头发在掌心把玩,“你应该读过不少书?”

“算不上很多。”

“我误抓了你,你可怨我?”

莫叙生沉默片刻,道:“离川不过一介书生,本来是怨的,但听闻商队中混入了朝廷之人,离川又是个书生,承泽军抓了在下也是情理之中的。”

“好!现在我向你道歉。我正缺一个文书郎,你可愿做?”

莫叙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显然此时拒绝是不明智的。便顺着他意思说:“离川愿。”

秦不昼开怀地笑起来,伸手拉住白离川被寒泉浸得冰冷的手,把他拉到身旁。

“你大概还不认得我,我叫秦不昼。”

秦不昼,叛军首领,自号承泽。

原来自己此番的目标就在眼前,外界百般猜测的叛军头领竟生着一副如此模样……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这样出色而标志性的相貌竟然没有流传出来,可见此人对部下的掌控力。莫叙生心生出些忌惮,垂了眼皮道:“见过承泽王。”

秦不昼嗤笑一声,“什么承泽王,都是他们瞎吹出来的。离川叫我不昼就好。”想了想,补上一句让莫叙生有些毛骨悚然的话,“不过我想弄死皇帝是真的。”

秦不昼接过莫叙生的手腕搭了一下脉,忽然皱起眉,故作疑惑的问:“你会武?”

莫叙生犹豫一下,知道瞒不过他,便点点头:“在下志在朝堂,粗通一些武艺。”

秦不昼摸摸下巴,“能文能武,我这是捡了个宝贝啊?”听到这句志在朝堂朗声大笑,“好!要是我当了皇帝,就封你当丞相!”

在他过去的认知里,只要识字就是很厉害的文人了。

侍女把温水端上来,秦不昼试了试水温,用布巾沾了温水,亲手替莫叙生擦拭伤口,又抹上最好的药膏。

手指蘸了点淡粉色的药膏抹在莫叙生额上,轻轻抹开,“我平时受了什么伤,就用的这药膏。很快就愈合,不会留下疤痕的。”

他温热的指尖和冰凉的药膏在额上化开,触碰过的地方皆是燃起了火焰般发烫。

莫叙生觉得自己大约是被刚才寒泉中的搏斗搅乱了心房,感觉着他的触摸,指尖有些颤抖,声音平稳道:“男儿身上有些疤痕不算什么。”

秦不昼却说:“离川是文人,和我这等糙人不同,好看的跟块玉石似的,若有了疤痕岂不很可惜?”

收起药膏,摸了摸莫叙生的脸,含笑把他搂进怀里,倒在绵软的被衾里:“睡吧。”

莫叙生愣了愣,立刻推拒他的胸膛用力挣扎起来:“承泽王……秦兄这是做什么?”

“我听闻抵足而眠,可以增进人的感情。”秦不昼睁眼望着他,认真地说,“你受的méng_hàn_yào数量不重,睡一觉就好了。”

“别怕,我在这里,你既答应做我的文书郎,就是我的人。”秦不昼嘴唇在莫叙生额上碰了碰,轻柔地哄道,“安心睡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陷进了那柔软的漩涡里。莫叙生稍微犹疑,今天的一切,无论是从柴房中被秦不昼救出来,还是在寒泉中……发生的事,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不明白为何能从这传说中最为暴戾凶悍的叛军首领身上收获到善意。更可怕的是自己竟也生出一种亲近的意思。

但莫叙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这山寨里驻扎的叛军,包括眼前的人,每一个都是他的敌人。

……可是。自己现在除了听他的话睡觉,还能做什么呢?莫叙生略微无奈,轻轻闭上眼。

感官逐渐被秦不昼的气息和温度紧紧包裹。

第93章 从此方知何为相思。

晨曦初露的时候,莫叙生如往常的习惯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男子安静的睡颜,轻轻覆盖的睫羽,暖乎乎的气息扑洒在莫叙生脸上。

莫叙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下床,便微微动了一下,秦不昼立刻睁开了眼,眼中完全没有初醒的迷茫反而冰冷而锐利,在对上莫叙生的目光之后滞了几息,就搂着莫叙生再次躺倒:“再睡会儿。”

秦不昼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坐了起来。原主的作息时间比他上个世界早不少,也规律不少。

“我先去了,你在这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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