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烧成骨架的斯宾塞先生则是从壁炉一步迈出,瞬间恢复了正常的人类样貌。保罗却不得不动用从主人那里获得的能力,消除了女仆的记忆,不然这座庄园仆人折损率太高,也是麻烦的事。
而斯宾塞先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在他眼里,这个女仆,也许也包括保罗本人,都只是一些物件——为他服务,给他解闷的物件而已。
所以说,阿尔法·斯宾塞的无法无天,是有原因的,因为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包括世间的一切法律,秩序,良知,甚至生死。
保罗推开会客室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他年轻的主人倚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盯着桌子。
无论在何种意义上评论,他的主人都是英俊至极的美男子。以保罗包罗万象的不凡阅历,他从未见过比主人更有魅力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身价格昂贵的手工西装彰显出主人的尊贵与品味,深棕色的头发非常具有古典韵味地二八分,露出宽阔的额头和俊美立体的五官轮廓,只有那双眼睛,保罗很少直视。
不是因为职业需求,而是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可怕。
金蓝色的眼睛,非常美,蓝色如同神秘的湖泊,缀着星星点点的金色,美得让人心醉。可是那双眼睛里的冷酷,残忍,戏谑,以及对所有一切的不屑一顾都让人心肝打颤,不敢与他对视。
阿尔法·斯宾塞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桌子。
桌子上是竟然是一个小岛,一个真实的,但是缩小了千倍的小岛。仔细看去,那小岛上面花草树木,飞虫走兽样样俱全,而最多的则是一个个火柴大小的人类。
这些人类衣衫破烂,神情癫狂,彼此仇杀,尸横遍野。
阿尔法皱着眉,那张宛如神明杰作的面孔上只有无聊,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这些人不是j-i,ng英吗?怎么也跟普通人一样,这么快就疯魔了。真没意思,之前那些贫民窟的坚持的时间还长一点。”
是的,这个桌子只是阿尔法解闷的游戏,那里面的人是阿尔法直接从一个住满了j-i,ng英的社区抓来的,变小了扔在这个孤岛上,有限的食物饮水,无尽的危险和风暴,这些人慢慢煎熬,失去底线,自相残杀,甚至同类相食,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
至于这么多人同时失踪会不会带来麻烦——阿尔法早就c,ao纵人们的记忆,把这些人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他们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给阿尔法取乐。
无论看到多少次,保罗都忍不住从心底泛起无尽寒意。
他的主人是一个杀死了上帝的恶魔。
“唐恩,你来的正好,”阿尔法拿起一份报纸,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典型日耳曼血统的中年男子,是一位金融界的名流。
“明天,我希望看到他从华尔街最高的那幢楼上跳下去。”
阿尔法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漫不经心,好像在说晚饭需要杀一只小羊羔来做羊排。
即使已经为斯宾塞先生服务很多年,保罗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栗,报纸上的那个人他知道,事业成功,家庭和美,第三个孩子刚刚出生,是个漂亮的女孩。
“怎么?你有疑惑?”金蓝色的目光落在保罗身上,保罗浑身僵直,勉强维持住严谨的表情:“没有,斯宾塞先生。”
“告诉你也无妨,就是觉得他的牙长得不好看,还把嘴张得那么大,真是让人扫兴。”阿尔法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那笑容后面是冰冷的残忍和漠视。
对于他来说,人命真的什么都不是,让他不痛快了,自然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就像人类,从来不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内疚。
“是的,斯宾塞先生。”保罗平板地说,好像没有任何思绪的机器人。
“还有,上次那个……什么纸雕艺术家现在怎么样了?”阿尔法站起身,踱步到窗子前,一手c-h-a进西装裤,欣赏着窗外盛放的蔷薇花。那俊美至极的侧颜被蔷薇衬得更为出色。
“已经遵照惯例处理,在欧洲比较低档的红灯区执业。”保罗措辞极为克制。
他的主人在r_ou_欲上非常苛刻,在他的印象中,斯宾塞先生根本没有同任何人发生过r_ou_体关系,无论男女,都没有。
不是因为自律,而是不屑。
打个比方,一个正常人会跟自己豢养的家畜交*吗?
即使偶然有脾气特别倔强的,勾起了斯宾塞先生的兴趣,也不过是拿来取乐,几天就丢掉了。
那些怀着种种目的接近的人——比如刚刚提到的纸雕艺术家——已经是结局比较好的一位了。
“真是无趣。”阿尔法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桌子上的小岛就这样灰飞烟灭,没留下任何痕迹,包括里面那些为了生存,失去人性,互相杀戮的j-i,ng英们。
“唐恩,”阿尔法道,“把外面的蔷薇全拔了,换别的,它们开得太美了。”
“遵命,斯宾塞先生。”保罗声音镇定。即使在前天,他刚刚服从斯宾塞先生的命令,派人处理掉之前种的报春花,换上了蔷薇花。
当时斯宾塞给出的原因是,报春花开得太丑了。
其实很多事情经历多了,就会习以为常,没什么可抱怨的,这也是他的职责。保罗·唐恩每天都会这样坚定自己的信念。
“无趣啊无趣。”阿尔法拎起西装外套,慢慢朝着外面走去,身形挺拔,动作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