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摇头:“公子,属下奉命保护您。”
南栖想着他人在琅奕阁能有什么危险?他只想快些把这新鲜的果子给阿雀送去,怕那傻姑娘等了那么久也尝不到一口新鲜的,就同仙侍好声商量:“苍玦说过我能在后院行动,阿雀的住处也是在后院。你若不放心,跟着我一同过去如何?”
确实,阿雀是南栖的贴身侍女,住处自然和正居一同是在后院。苍玦往前吩咐的也是不让南栖出后院而已,若是去阿雀的住所,应是没什么问题的。仙侍不好得罪南栖,想着他也是苍玦的枕边人,万一吹个枕旁风就坏了。
他依命陪同南栖去往阿雀的住所。
而阿雀和千梓是住在同一个院落里的。一路上,几乎没有路过的小仙。
这气氛安静得吓人,连仙侍都感到一丝惶恐。南栖今日睡足了,不再病蔫蔫的,他心中有些不安,忽地加快了步子。
其实正居到阿雀的住处不过几步路罢了,南栖却觉得像是走了很长很远的一段路。他的手心满是冷汗,远远地看见那个院落里站着些许仙侍。
“公子,恐怕不能再过去了!”南栖身旁的仙侍眼见不对,想阻止,却已经拦不住南栖了。
南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他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只是喘着气,踉跄地朝后退了一步,局促地望着眼前的苍玦。
周遭空荡荡的,没有阿雀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没有千梓的身影。
苍玦身边的鸢生手中,拿着一卷捆仙绳。
南栖的喉咙里顿时像是卡了一片铁,腥味十足,指尖有些发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阿雀和千梓呢?”他站在原地,眼神晦涩地看了一眼周遭。没有人回答南栖这个问题,只有苍玦上前。
“我送你回正居。”
“苍玦,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捏紧苍玦的手臂,软下了语气,“是阿雀和千梓出事了吗?”
“她们失踪了。”苍玦并没有多说什么,眼下千梓跑了,证人阿雀又不见了踪影。如果他现在对南栖道出真相,他也不会相信。
但苍玦可以猜到,千梓应是想要南栖腹中的胎儿。
这个猜测还未笃定,苍玦不好多说,他也怕南栖多想,便扶着他往正居走。以前,苍玦若嫌路远,便会用术法行走。今日他却老老实实地陪着南栖一步步地走回正居,且行动僵硬。南栖察觉到了,想问,却被苍玦打断,他的声音虽不大,但足以让周遭听清楚:“我中了毒,近日无法使用仙术。”
“苍……”
“但明日,我要去一趟天御殿。你自己待在正居中,不可私自出来。”
又是如此。
南栖只能日日在正居中,不能迈出一步。
“你还没告诉我阿雀和千梓为什么会失……”
“此事我明日回来后,再与你说明。”
“可是我很担心,你能不能……”
“南栖,此事我明日一定会与你说明。今日,便不要多想了。”
“……好。”南栖素来是信任苍玦的,他低落道,“苍玦,你总是这般,什么都不愿和我明说。”
苍玦怔了怔,没答话。
正居中的院落太过荒凉,苍玦命罗儿将秋色换成了昔日里的春色。他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是真的无法用仙术。南栖关心几句,都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他闷闷地坐在苍玦身边,吃了一口苍玦递过来的果饼。
淡而无味,也许是心境作怪。
罗儿重新端来一些茶水和糕饼,为南栖煮了一碗甜汤。
南栖腹中的孩子自从苍玦归家后,就特别爱动,他像是感知到了父君的存在,时常会踢一下南栖,仿佛是在要南栖去问苍玦讨要一些疼爱来。然而苍玦却没有上次那般动容了,他不再摸南栖的肚子,更是不愿去摸。
这天夜里,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好几下。
南栖翻不了身,一双眼睛望着漆黑的墙壁,小声问:“苍玦,你睡了吗?”
“没有。”苍玦起身,为南栖掖了掖被子,“不舒服?”他听罗儿说南栖晚上经常会腿抽筋,便主动去揉他的小腿。
仅此一个动作,就让南栖把白日里的诸多不满放下许多。
南栖真的向来都很好哄。
他拉着苍玦的手,轻声道:“孩子又动了,你要不要摸一摸?自你回来后,他总是动,他好像很喜欢你。”南栖笑道,“你是他的父君,他心里肯定也知道。”
苍玦没有动,黑夜里,南栖看不清苍玦的表情,私心以为他是欢喜的,便小力地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靠。
果然,当苍玦的手抚上南栖的小腹时,那孩子再次碰了苍玦的掌心。
本该是父子之间温馨的瞬间,却莫名地让苍玦觉得无尽地恶心起来。
这孩子,是千梓下了药,令南栖产生的错觉。它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死物,却因为药的关系,一次次地碰撞南栖柔软的内心,欺骗他,哄骗他,以至于带他步入一个死亡陷阱。
苍玦不知该如何告诉南栖这件事,他说不出口,但他必须说出口。
他宽限了自己一日,等明日水落石出,他一定会说出口。
苍玦抽回了手,侧身躺下:“睡吧。”
南栖愣了愣,一双手失落地收回。他以为苍玦回来后,他们会无比地幸福,也会一同期待这个孩子落地。南栖没有奢求过真的要和苍玦明目张胆地成婚,他只是想和苍玦有一个家,他也只是希望苍玦能多陪陪他。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