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总算知道接电话了!这几天你死哪儿去了,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张司令暴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杜越倒是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这几天着凉了,在家养病,手机一直没开,让您挂心了。”
张老头很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听他病了,口气才放缓了很多,“那现在怎么样?还病着吗,不行到省医院来,我找这边的大夫给你再瞧瞧。”
杜越笑了笑,“哪儿这么严重,小毛病罢了,倒是您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提到正事,张司令的脸立刻垮了下去,声音低沉严肃的说,“你还知道问我一嘴,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对策到底想好了没有?这都半个多月了,你再停职下去,这军区司令的位置可就真的换人了。”
杜越挑了挑眉毛,脑袋里突然浮现出秦楚那张决绝认真的脸,一时间倒是没了之前的狠心,“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我也不急于一时,流言这东西早晚都会过去。”
张老头一听这个脸都气绿了,捏着听筒恨不得直接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抽杜越俩嘴巴子,“你当了这么多年官,到底怎么坐得稳还用我教你吗?干部最怕被扣上思想道德欠缺的帽子,人家恨不得往外撇,怎么你就特别,非把屎盆子往脑袋上扣呢?”
说完这句他不等杜越开口,直接雷厉风行的说,“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了,你到底还是太嫩,这事儿你交给我来办,把你那个相好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谈,这种人要真是喜欢你,就不会当你的绊脚石,如果不喜欢你就更好办,给点钱就能打发干净,指望你这个拖泥带水不争气的东西,黄花菜都凉了。”
杜越听到张老头这话直接气笑了,老家伙太古板,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这又不是打发纠缠儿子的狐狸精,连恶婆婆的招数都用上了。
“张叔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真不用劳您挂心,我能处理好。”
“你能处理好个屁!我就烦你心里那些弯弯道道,有不顺眼的人就打,不听话的媳妇就揍,没那么多心眼子。”
杜越的脸冷了下来,嘴角绷得紧紧的,他很讨厌别人干预他的私事,也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更何况他跟秦楚的关系要是再搀和上这老头子,只会更加混乱,他还不忍心把秦楚那家伙逼上绝路。
“张叔叔,您疼我,这个我明白,但是这件事儿我真不能让您插手。”
电话那头的张司令彻底急了,他本来就是暴躁脾气,如今干儿子还不听话,只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老战友,多年首长的架子又端了起来,“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你不说你那老相好的地址也无所谓,我亲自派人去查,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男的还能玩出花来。”
说着老头子直接挂上了电话,执拗的像头认死理的倔驴。
杜越心里烦躁的厉害,把一整杯冰水灌进肚子之后,压了压火气又拨了回去,结果张老头那边直接关了机,完全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该死……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这老头子一搅合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秦楚不过一介平头百姓,凭张老头的本事,找到他简直易如反掌,秦楚那小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两个人要真是碰上指不定就火星撞地球,万一老头子真下了狠手,秦楚有几百条小命都不够玩。
杜越绷着脸在客厅里踱着步子,等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秦楚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秦楚那家伙不过就是个孙佩派来的政治扒手,那点威胁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担心他的安慰。
对,一定是这样,他忧虑的不过是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私事,跟秦楚的死活没有一毛钱关系。
杜越定了定心神,拉回飘远的思绪,穿上军装决定去省军区走一趟。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秦楚那边他也不想再逼迫了,就算没有那份收养协议,事情也不会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想到这里他提上公文包就往外走,这时候别墅的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不过早上七点多,外面下着大雨又赶上周末,谁会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杜越挑了挑眉毛,放下公文包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撑着雨伞的秦楚。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更瘦了,高挑的个子穿着一件蓝格子衬衫,腿上的牛仔裤因为泥水的关系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形状好看的小腿肚,黑色的头发微微沾湿,一双眼珠被黑色的雨伞衬托的更加明亮。
杜越微微闪神,把目光从秦楚身上挪开,面无表情的说,“怎么是你?”
秦楚拭了拭被雨淋湿的肩头,扯开嘴角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是我,我特意来找你,今天的雨好大,方便让我进去避一避吗?”
杜越抿着嘴角没说话,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相对而立,四周静的只能听到雨水啪嗒伞面的声音。
今天的秦楚很狼狈,身上溅上了很多泥点,衣服也湿了一半,脚底下还沾着泥巴,可是他的目光太过明亮,咧开嘴角笑起来的样子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现在的样子,杜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让出了半个身子。
“谢谢杜先生了。”秦楚笑了笑,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收起雨伞立到门边,把沾了泥巴的脚底板在台阶上蹭了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