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京衍沉默良久,只说:“你师父和你叶师伯都有苦衷,这些年他们过得也很不容易。”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喝着,不肯再说了。

严霄想起昨天听到的几人对话,他们说叶师伯素有光风霁月的雅称,不由得有些疑惑,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一个这样的人,能在掌门面前说是自己不作为没有告发师父和师弟,想必是因为受了威胁或者有苦衷,要不然以他的品性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被他师父所伤,严霄代入了一下自己,要是哪天自己师父像叶师伯的师父一样,那自己的承受能力肯定会更差,无异于被对方亲手推入悬崖。

陆京毓知道严霄又溜出去了,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他也习惯了,这小子手里又没钱,翻不起什么风浪,顶多就是门派内部走一走而已。说实话在他的教育之下,这小子成长得还不错,除了有时候一根筋以及好奇心太过旺盛之外,基本没做过什么让他气得不行的事。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这么个道理,像他在严霄这个岁数的时候,还真不比严霄省心。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终于也当了师父,所以对严霄就少了那么几分体谅,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到头才发现,可能自己才是最应该被人觉得恨铁不成钢的那个。

他并不是什么璞玉,算是块废铁,至少跟那些真正的璞玉比起来他绝对称得上是废铁了,一块废铁炼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炼成了钢。可当有一天,一个人把这块勉勉强强炼成的钢视作黄金,视作无价之宝时,这块废铁还真有点……

这时他听到某个熟悉的方位传来的响动,从石凳上站起来就往屋里走,顺便关上房门。

应逸来了。他走进院子,虽然陆京毓看起来不是很欢迎他的样子,但他也来了不少次,既来之则安之。

院子还像上次他来过的那样,屋门关着,院子里也没有人,只是石桌上摆着一只茶杯。应逸把手探向那只茶杯,茶杯是温的,说明刚才那个人还坐在这儿喝茶,可一转眼就不见了。至于人为什么不见了,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也不进去找人,就坐着不动。

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让陆京毓不喜欢的话,下次他可以化作一只黄鹂鸟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或许还可以啄一啄他的脸颊,最后再悄悄走掉不让他发觉。

窗户没关,陆京毓坐在屋里就能听到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严霄回来,跟应逸聊了起来。

严霄问应逸:“舅舅,你有没有听过我爹说起过他一位姓叶的师兄?我听说这位叶师伯的师父和师弟都被仪云除名了,所以……”

陆京毓从来没见过应逸生气,他除了平时说话的时候正经,对着自己的时候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时他却冷冷道:“他?我早年跟他师弟交过手,他师弟是个恶人,这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京毓听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观点,觉得非要趁这次机会好好传达给严霄正确的观念不可,开门走了出去。

“我觉得你舅舅说得很对。”他说。

“我知道了。”严霄低着头,决定以后都不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

“看在姓叶的师弟不是他教出来的份儿上我不计较,如果那个师弟还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他。”应逸又道。

严霄想起他听来的消息,说叶师伯当年因为没能提前告发师父和师弟很自责,就鼓起勇气最后一次问他们:“如果一个好人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难道就要万劫不复吗?”

陆京毓反问:“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好人了?是不是要是他跟你说我是坏人的话,你马上就去掌门那儿告发我?”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叶京珩,不过要是现在跟徒弟说,就是这个人当年把还在襁褓里的他给扔了,他肯定也不会信。

严霄见师父生气了,连忙道歉:“师父我错了!师父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认识别人的时间又不长,这种事情信你师父和我就足够了,我不会骗你,你师父也不会,反正我是相信你师父。”应逸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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