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律师是在华大校辩论赛时,和校报记者严澹认识的,有过一段时间的“学姐用嘴骂人,学弟用笔骂人”的战壕交情。

“师姐,说好的折扣作数吧,反正我教书匠没几个钱,你看着办。”严澹说。

现在严澹由于教书,已经收敛了那时候的词锋。鞠云韵却因为职业平台性质,变得愈发毒舌了。

虽然鞠律师不熟娱乐圈,但律师圈也很社会。她查过陶清风的资料,以为陶清风是娱乐圈那种调调,加上真人看着比照片上好像更帅,就开了个玩笑:

“怎么不作数。委托人给睡吗?给睡了还能免费。”

陶清风吓得直接往后退一步。现代的女子,真是太开放了。

严澹无奈瞥了她一眼:“大律师,索贿了。”

鞠律师看陶清风好像被吓得不轻,也意识到好像这位小帅哥不是娱乐圈混得很油的那种,便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态,开始谈正经事。

“逗你的,不说那些了。来之前我已经把资料研究过了。我先提两点建议——”

陶清风见她姿态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收敛了开玩笑的散漫,开始专业化的咨询建议,说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不禁心想:现代的女子,果然都不可小觑。

“……鉴于庄宇徽在法律意义上是你的监护人,收缴身份证和银行卡,在道德上会引起陪审团的认同度。我建议你,去起诉另一个理由。”

陶清风问:“什么?”

鞠律师说:“童工。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任何企业雇佣都是百分百违法”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对比过时间线,他刚雇你的时候,并不是你的监护人,这一点,绝对,可以定罪。”

陶清风豁然开朗,连连点头,继续听鞠律师的建议。

“除此之外,片酬是星辉娱乐公司给你的,庄宇徽存在着侵吞他人财产,欺上瞒下的问题。他的跑路,艺人全都要重签。直接造成公司资源、名声和财产大量损失。这都是他的责任。建议你和星辉娱乐公司,联合起诉他。如果损失太大,可以定一个,金融诈骗罪。”

严澹说:“师姐,你完全可以接下星辉娱乐公司的诉讼代理。”

鞠律师警惕地看着他:“我可不会再给星辉娱乐公司打折了。委托人是你朋友,我这几乎相当于友情帮忙了。星辉娱乐公司可不能与有荣焉。”

严澹几乎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不,我的意思是,星辉娱乐如果找你代理,你可以要价高一点。小陶折扣下来那部分就相当于加在公司里了。这是公司欠他的。失察之过。”

鞠律师笑了:“你这j,i,an商劲儿……怎么越来越像你二哥了。”

陶清风没有听他们c-h-a科打诨。此刻,他专心在记忆白雾里仔细翻找,还有没有更多的,能给庄宇徽定罪的东西。蓦地,他想到了一个——

“如果,曾经逼得人自杀……”陶清风慢慢开口。鞠律师和严澹的脸色都瞬间变了。

鞠律师问:“逼人?谁?你?你自杀过?”

严澹抿紧嘴唇,眼神愈发清冷了。

陶清风轻声道:“我,我不懂事——”

虽然陶清风很厌恶揽这个锅,但他更想让庄宇徽和谢国珉被判得再重一点,也算是给身体原主人出气了。

记忆中,陶清自杀时,用了个小药瓶。

陶清风拿出了黑色塑料袋底部的,写着看不懂夷文的小棕瓶。

鞠律师看了一眼,神色凝重:“拉丁文,我不知道是什么药。但建议你,立刻送去警察局找法医化验。如果真的是……”她顿了顿,“自杀未遂的委托人,会对陪审团产生天然的道德压力。他们预设立场,就会更多朝你倾斜。估计谢国珉和庄宇徽,都能判更重的罪。”她补充了一句,眼里出现了这个行业之人特有的斩钉截铁的正义感,“这是他们的罪和债。”

陶清风收好了小棕瓶,记下了这个信息。他和鞠律师签了初步委托的意向书,交了百分之二十定金,就静待律师着手准备诉讼材料了。

等送走了律师后,严澹先载着他去了警察局,陶清风上交了小棕瓶,等法医检查。法医发现那拉丁文标签,写的是一种国外的处方药,常用于安乐死。瓶底还有一点药渣残留,化验后证明了,的确是这种药。

警局还化验了棕瓶上的指纹,有两个人,一个是陶清的,另一个不是谢国珉或庄宇徽,可能是卖药给陶清的家伙。

警察又盘问了一通陶清风,然而和那天作笔录的情况一样,陶清风有些事记得,比如小时候的事(其实那是陶清风在南山乡下小时候的事情,乡下比较落后地方的事情,古代现代相比起来没有太多不同,就算典型性不同的,陶清风也没有说太多露馅,也能就瞒天过海)。

以及,白雾里浮现的一些记忆,陶清风想起来的,都告诉了警察。但是更多的陶清风想不起来。警察也就把他认定为间歇性失忆症状。

而严澹更是理解成:因为小陶有一段时间的经历非常痛苦,他的记忆才会出现断层,并没有多怀疑什么。

警局把药瓶作为一个重要的证据,好好收起来,又教育了一通陶清风,规劝他珍惜生命,不要轻生,人的命只有一次,一定要爱惜自己,才放他走了。

在严澹送陶清风回水天影视城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陶清风心想,该不会是身体原主人陶清以前的自杀倾向,吓到了严老师。

陶清风对严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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