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可怜姜百里方才还沉浸旖旎缱绻,未缓神便被唐逢春推出尺余。
“姜百里,得寸进尺了罢。”唐逢春道。
姜百里便低头笑了。
笑一会儿,抬头问:“逢春,方才是可怜我么?”
唐逢春眯眼看他,虽是看不清的,却还是道:“未见过你背上伤疤。”
姜百里便仍笑着:“那……看看吧。”
说罢取灯点了,一室里全亮起来,唐逢春眼又眯了眯。
姜百里将上衣脱了,背脊全是狰狞褐色燎疤,蜿蜿蜒蜒,未有一块好肉。
唐逢春只看一眼,手里不知什么物件出手,灯又灭了。
“不早了,回房去睡罢。”唐逢春道。
姜百里似是笑了一声,开了门出去了,好似急得很,连上衣都未来得及穿上。
☆、十九
姜百里大晚上从唐逢春房里出来,光着上身,撞见了靠在屋柱上的第九宗。
“啊。”第九宗眉挑一挑,“姜大哥也是去茅房么?”
“是啊,这么巧,阿宗也是?”姜百里顺口就接。
“我去过了。”第九宗笑道,“这便要回房去接着睡呢。”
“明日一早要启程,精神养足了罢?”姜百里问。
“歇了两日,不足也足了,倒是姜大哥同唐大哥……”第九宗分明取笑,摆出一副纨绔fēng_liú眉眼。
姜百里便回他笑一笑,转头回自己房里去了。
唐逢春趁醉酒早早睡了,夜里阿辞不唤他,反倒是一场好梦。
愈是好梦,他心中便愈是郁郁。
第二日起早,唐逢春坐在堂里揉额穴,姜百里走过去到他边上落座,第九宗在他二人间来来回回瞧,一张笑脸里戏谑得瞎子都能看出来。
姜百里大方任他瞧,自己取了筷子吃早饭。
良畴下楼来,急急忙忙,长袍给翘出的木刺挂住,险些从楼上滚下来,无一人去扶,幸而稳住了,还长出一口气。
第九宗噗嗤出声,唐逢春看了他一眼,便装作咳嗽。
大和尚早课做过了,这回放心些,吃食管足,张了大口吃喝。
良畴也要往唐逢春处挤一挤,手里托着小瓶递去:“唐大侠,解酒药。”
姜百里先接了:“谢小兄弟。”
良畴便只好再取了一瓶,唐逢春道一声谢,拔了盖便一饮而尽。
夜里酒醒了一半,白日里起来还是头疼,良畴这解酒药效用却好,不多时便见了效。
来时姜百里同唐逢春同乘一匹骆驼,要走时犯难,六人只五头骆驼,少不得又要二人同骑一匹。
第九宗不顾,径自上了自己那头,向郭霖道:“小霖儿过来,跟我一道?”
晏光急道:“不可!”
第九宗奇道:“为何?”
“郭姑娘未出阁!”晏光答。
第九宗笑道:“大和尚,你这来来回回就一句,未出阁又如何,早晚是我内子,你倒急个什么……”
“早晚是早晚!现下还不是!”晏光答。
“好好好……你说不是便不是。”第九宗笑应他,再转头,“小霖儿,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你!”晏光怒道。
“我什么,你还要杀了我么?小霖儿可要伤心呐……”第九宗两手将郭霖扶上骆驼,漫不经心道。
晏□□得要命,偏生郭霖护着第九宗,他便不得发作,只好气恼全憋在心里,本就弥勒佛肚皮,仿若又大一圈。
姜百里立在唐逢春身边,看他一双手,确是不抖了,便也不强同他乘一匹。
打点一下,便出发了。
第九宗与晏光这么一闹,这大和尚仿佛是闹了脾气一般,本就是走在最后,此时隔得更远。
“怎么小孩儿脾性……”第九宗揶揄道。
“阿宗,大师也是……”郭霖开口。
“为你想是吧?”第九宗叹道,“小霖儿心软得很。”
郭霖晓得第九宗想什么,也不好说话,便只得随他去。
唐逢春照旧走在最前,良畴紧随其后。
姜百里便在后,与第九宗他们骈行。
“姜大哥,这便被挤到下位了?”第九宗道。
姜百里道,“我都未吃醋,你怎比我急?”
“我急不急次要,小心良畴另有所图。”第九宗道。
“这个嘛……我同你唐大哥早便谈过了。”
“哪里谈的?”
“自是你唐大哥房里。”姜百里笑道,“你要听的是这句么?”
“正是。”第九宗笑道,“可算遂了我心愿了。”
“大丈夫这般小妇人打听。”姜百里嘲道。
“莫说我打听,你同唐大哥昨夜里……”
“哎,阿宗,你小霖儿可还在。”姜百里道。
“姜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儿。”郭霖忽然开口道。
姜百里一副无可奈何模样道:“都是些好打听的……”
“所以便说罢,昨夜里我撞见……你同唐大哥是不是……”第九宗低声道。
“没有。”姜百里坦然道。
“哦?”
“他心里放不下亡妻,我难道能迫他?”姜百里道,“只好等他自己想通。”
“唐大哥此时功力不复,若是迫他倒也不是不可。”第九宗眼一挑,又是昨夜里那种fēng_liú公子模样。
“莫给我下套,说给你唐大哥听么?”姜百里道,“我又岂是这种人。”
第九宗看一眼前面唐逢春,摆手笑道:“晓得了,你非是那种人。”
“那还要同你唐大哥多夸两句。”姜百里得一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