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谢谢……”刚上楼我就看到右边走廊已经围了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就马上往里面挤,好不容易看到了中间的闷油瓶,就发现他看到我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正好,来了个认识的,你让他说说,在医院里伤人是个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穿着白褂子戴眼镜的秃顶像是一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都乒呤哐啷外蹦,“我刚走到这里就看到阿怡脸上身上都是淤青,从那间办公室里出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还不肯说,结果这小子就跟出来了,我能不多问两句吗?结果这家伙倒好,一句解释不给……”
“袁医生,您别说了……”我看着秃头旁边那个被称作阿怡的女孩子抽抽嗒嗒低着头也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听出来嗓音沙哑,还带着鼻音,像是哭得挺厉害。
“你看,这种事情怎么能忍。”秃头愤愤不平地站在我对面,身体的侧后方则是一直把目光停在我身上的闷油瓶,这家伙性子是真冷,对秃头的话能完全视而不见,但看的我倒是有些不自在,撇了嘴还是想着把这事先给解决了再说。
这里围着这么多人我也不好问他,而且以这家伙的性子,问了也不一定会说,但我相信闷油瓶是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的——而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干的,里面肯定有原因。
“如果医务人员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了,我们医院还怎么开下去?每次病人家属都说医院救不了人,死了都是医院的责任,签手术协议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后果,一再跑来不是堵在大厅就是打医护人员,还找媒体曝光,这都是什么素质,啊?!”
我一听这秃头越说越气愤,耽误的这都叫什么事都扯到哪儿去了,索性打断了他抢着开口:“这样,您看我这朋友也还病着,就不多耽误双方的时间了,在这里我们就给她陪个不是,现在快去处理一下伤口,治疗的医药费我来报销,这样可行?”
“不,你们还要……”
“我没问题……袁医生,您别为难他们……”
“这事听我的,不能就这么算了!”秃头脸上严肃认真得很,看起来还是真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我们了。
阿怡紧张地对秃头摇头,眼泪流了满脸,摆明一副委屈的模样,但我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她的嘴角是轻微有些上翘的,这一点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举动,不仔细看根本就找不出任何问题。但我跟那些盘口的角色交道打多了,自然也就能看出些道道来。
这个小丫头,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她在演戏给这些人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针对的应该就是闷油瓶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就不着急了,心里冷笑着,如果闷油瓶没有动手的话,这事情就好办了。
我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这样吧,先让她去处理伤口,我们去把医院控制室里这间办公室的录像调出来看看。”
“那你这意思就是不相信阿怡的话了?”
“既然这件事我们不能达成一致的话,就用最简单的办法吧。”我走过秃头到闷油瓶身边站定,目光扫了一眼阿怡,她紧紧抿着唇,也朝我看过来。
第四十二章
我把监控画面反复拉过几遍,闷油瓶是在阿怡之前进入房间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但还好,他一直都在监控范围之内,而且没有可疑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觉了摄像头所以没动。
而在他进房间没一会儿阿怡也进来了,但她只是脚跨进监控的范围内摄像头就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成了雪花屏,于是我又找人调出走廊的监控画面,确认进办公室的第二个人就是她。
在拉看的过程中,画面被一帧一帧放到最慢,模糊能够看见在监视器晃动之前有一个东西朝这边打过来,而通过分析辨认后确定这玩意儿是从阿怡的角度飞出的,于是所有的疑惑不解自散,不过秃头给的看法是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确定就是她,口气明显带着偏袒,但对比之前已经弱多了,连赔偿医药费的事情都没有再提。
我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觉得疑惑。
如果说阿怡是在之前就已经有准备的话,肯定不会连毁坏监控的手法都这么拙劣,事先还不跟踪闷油瓶,但如果并不是准备,只是偶然看到闷油瓶忽然有的这个陷害的想法也说不通,揍自己只为了栽赃他,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
我就这个问题问闷油瓶,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认识。
“那她是看上你了?这么死乞白赖地想赖上你,”我和闷油瓶再次坐进了病房,看这家伙精神似乎还好的样子也就笑着调侃了一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没在意,开始进入正题,“你先开始怎么连药都没打完就跑二楼去了?”
闷油瓶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一下,“他们说你和他去了二楼。”
“你……你去找我?”我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闷油瓶会这样说,当时小李因为想问我话所以带着我往那边走,但是没到目的地就敷衍着说完了话,随即就跟他去拿药,所以没在二楼停多久。
这家伙去找我干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小哥,我是跟他去拿药了,没一下就回来了啊,先开始不是都跟你说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闷油瓶静静地看着我没开口,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