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脸上立刻急得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跟他摆了摆手,让他走人,随即转身往柜台下面找,翻出一盒泡面冲了热水,还没等上两分钟就迫不及待地呼噜吃起来。
或许是准备去长白山的东西捯饬了这几天,把精神都给折腾没了吧,才会乱七八糟做了那些梦。
算起来,今年已经是闷油瓶去长白山的第三个年头了。
我无奈地自己笑了笑,起身把面汤倒进铺子后面的水池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准备去关铺子的门,却突然听到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先去接电话,结果看到是手下盘口一个跟了多年的伙计打过来的。
“喂,白狼。”
“三……三爷,刚得到的消息,有人把‘它’给吃了……”
“什么?”我心里一惊,差点没压下自己的声音,白狼口中所说的“它”是一群人,看起来很不起眼,在道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这些人平时极其分散,行事向来低调谨慎,都是跟着不同的筷子头办事,却又暗中互有联系,说起来更像是安插在道上的眼线,到现在我也只能隐约猜出他们的来历,却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他们这些天活动得却异常频繁。不过这些人对我来说属于进水不犯河水的那类,只要他们不来惹麻烦,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吃”的意思就是“它”被人给端了,损失惨重。
“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没有,爷,不过听说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在这几天,他们一个个地都从咱们的盘口撤出去了,这消息还是我今天下午大着胆子抓了一个,从他嘴巴里套出来的。”
一个人把人家整个训练有素的秘密组织给端了?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死乞白赖要去义务看十年门的闷大爷么,这消息也太不靠谱了。
但是闷油瓶还在门里头待着呢,不到期限他那一根筋是不可能拧过来的,我心里想,这小子肯定是被人给忽悠了。
“长点心,白狼,用你的手段好好再探。”
“可是三爷……是。”
我听到他在电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像还有些事情没有说,以白狼的性格,如果他不说的话,就表示他也并不确定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到底准不准。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去问他,又跟他交代了几句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真的不可能吗?
我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恍惚又想起了三年前长白山上的雪。
如果真的是他……我抬脚跨出门,却忽然发觉视野边沿忽然出现了什么东西,还没等我想清楚身体就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转头却看到一个身影直直地往下倒。
“张起灵!”
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迅速伸手扶住了闷油瓶的身体,一下就感觉到袖子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给沾湿,立刻抹了一把一看,果然是血。
艹,这挨千刀的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门里待着吗,怎么提前出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那刚刚白狼口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他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又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一连串的问题从我的脑子冒出来,搅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能把心里的疑惑按捺下来,先把闷油瓶半扶半抱回铺子后的屋子里躺下,等我想要把闷油瓶已经染血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才真正发觉这家伙伤得有多重,身上的麒麟踏火焚风,皮肉几乎完全跟布料黏在一起,伤口已经有些发炎,有的地方甚至看不到好肉。
他妈的要是说这家伙把人一锅端了我还真信。闷油瓶都伤成这个样子,那对方该有多惨。
我小心翼翼将闷油瓶的衣服直接剪下来扔在一边,随即才一点点把他的伤口都处理干净。闷油瓶最严重的伤在腹部,看起来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不过还好来得及时,这样的伤我现在已经能应付,幸好没在他身上看到中弹的痕迹。等到把伤口完全包扎好以后床单已经被染了一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我看着昏迷的闷油瓶眉头还是皱着,心说这家伙是身上还疼,或者梦到了什么,连睡觉都不安稳。
不过我心里却莫名有种难以言状的情绪无法平静,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急于想弄清楚,但只要这个人能出现就是最值得庆祝的事情。就算那些事情真是闷油瓶做的也没什么,用我的能力不说能比过谁,但保下他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有我在,就算闷油瓶捅了天我也要上去给他再闹一闹。
我给王盟先打了通电话,让他这几天都不用来上班了,之后就在床边守着,这时候也不敢给他换床单挪位,只好用毛巾沾湿热水把闷油瓶身上都擦干净之后才关了灯,看闷油瓶像是睡得安稳了一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原本折腾了一会儿也有了困倦,于是趴着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梦里模糊的画面纷乱复杂,搅得我脑袋都昏昏沉沉,妄想看清楚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却觉得什么都捉不住。唯一留在脑海里的,只不过是倒映在水洼里的,一只黑猫的影子。
喵——
“吴……邪。”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天已经放亮了。
“小哥?你醒了。”闷油瓶把脑袋往这边稍微歪了一些,唇微动了动喊出我的名字,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进水而有些嘶哑。我看着他用一双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