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宣战,毫无预兆地就带兵攻城,脸上的鄙夷更甚:果然是蛮族夷狄,连最基本的战争规则都不懂。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下令守城迎敌。城门内早已顶上巨木,城墙上的士兵也都个个严阵以待。
眼见敌军早已兵临城下,可是弓箭手仍旧迟迟未到,其它物资也未运送到位。何承勃然大怒质问下属。只见那小兵战战兢兢道:“城中不知为何突然发起暴动,弓箭手和物资都被阻在了半路。因为是平民闹事,将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城下的敌军已经开始攀爬城墙,那敏捷的身手以及闪电般的速度,完全异于平日所遇到的蛮族小兵。他们好似个个训练有素,就像是是正规正统的军队出身。
何承心下一惊,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望着敌军中那几位见惯了的蛮夷首领,霎时便又放下心来——今日这种阵仗应该同往常一样,不过就是场稀松平常的边境骚扰,谁让他前不久绑走了苗疆王的爱女?所以他们大可不必小题大做。
定了定心神,何承下令集合城上的现有弓箭手一字排开,向城外弩箭齐发。而城上的其他士兵则先砸下巨石,暂时顶住不断往上攀爬的敌军攻势。做完这些部署,他又对身边的传令兵厉声道:“传我命令,凡闹事者,杀无赦,让城中的弓箭手和物资快速就位。”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何承闻之猛然回头,只见投石的士兵们个个面有异色,动作也开始显出慌乱。
他见状大喝一声:“叫什么叫,慌什么慌?格老子的,都见鬼了是吗?”说话间,他快步走向城墙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那些架起的攻城梯不同以往,此刻每三把为一组离得极近,而这样的距离恰好令正在攀爬的敌军们彼此相邻。因此当他们举起手中的那张沉黑的铁皮时,铁皮正好相连,片刻间就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盾,将所有的落石轻易挡下。
挡下后,他们继续攀爬,很快就已接近墙沿。
何承见状,啐了一口。挥刀砍落第一个扒上城墙是敌兵,心中嘀咕道:这蛮子们什么时候肚子里装了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了?
何承虽然勇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爬上城墙的敌兵越来越多,打下一拨又来一拨,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守城的士兵们渐渐寡不敌众,而箭矢与巨石眼见也所剩无几,何承站在城头心中开始焦急,但任凭他如何望眼欲穿,此时也望不见城中援兵与物资的半点身影。
他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援军和军备物资永远都来不了了。因为当他下令屠杀平民的那一刻,埋伏在城内的细作已带领民众掀起了更大的暴动!
眼见越来越多的敌兵爬过城墙,而城下的敌军也是前仆后继,何承望了望蛮兵的后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出城迎敌!
他心中盘算的是:此时大部分蛮兵都在主攻城墙,但城门处却攻势较弱,且敌军后方也显出空虚。他若此时从主门攻出,直取敌军后方,擒得主帅,不管之后再有多少人越墙攻入,也只能以失败收场。到时,等他再对付这些城上的虾兵蟹将也就易容反掌了。
他自负一笑,遂开始下令改变战术。这招“避其锋芒,擒贼先擒王”,他保证那帮蛮子做了鬼也想不明白。
就在何承还在自鸣得意的时候,顾言曦却带着熹国的部分军队已悄悄潜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他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扬起,对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随时待命”的手势。而那双一向清冷淡然的眸底此时则结成了肃杀的冷寂,片刻不离地紧盯着前方的猎物。
此时此刻,从将士到兵卒,似乎也都被他那种伺机而待的镇定所感染,全部屏气凝神将目光投放于那城门上的一点,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时身体也达到了最佳状态。
所以,当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当顾言曦的手果断挥下的那一刻,天地,尘嚣乍起。千军万马瞬间冲出寂静的密林,就如同一场积蓄已久的风暴,以绝对的猛烈席卷向前方的战场。
而在风暴的最前端,则飞驰着一支离弦之箭。
这支箭,疾如风飘若影。
一人一马,一道杀气!
顾言曦恣意驰骋于这百里疆场,任风舞狂沙卷落头上兜帽,任残阳如血映透眼中杀伐。
时间仿佛又倒回了曾经那段纵横沙场、金戈铁马的日子。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横扫千军如卷席。不似现在,一身病骨,两袖清风。
但即便如此,此时也无碍于那与生俱来的男儿血性在他心中层层激荡,掀起凌云壮志。
何承依照计划带军冲出城门后,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地就突破到了敌方的后军之中。但就在他拈弓搭箭准备射落敌方主帅时,身后却卷起一阵烟尘。
他心中一动,箭矢也失了准头,堪堪从苗疆王身侧一掠而过。大骂一声,他忙回头望去,却见一支身披熹国战甲的军队,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的中军后翼,其势锐不可当。
看到这一幕,何承登时就变了脸色。隐约间已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且这一次还是万劫不复。
眼见那支熹国军队就如一柄利刃般,瞬间就切入到队伍后方,毫无悬念地就将他的大军一冲为二,何承再也不能保持冷静。
他一边大声喊着:“调转方向,后军变前军!都给老子我向前冲!谁要是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