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郎大约也就十四五岁,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腰插匕首,长辫垂肩,一身鹅黄衫子,衬的身材苗条无比,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李月霖见天通不说话,怒目圆瞪。

天通这才回神。“姑娘你好,我是玉虚观的道士,通天大师。”

“道士?你来这里干什么?”李月霖警惕地看着他。

天通当然不会告诉她这里有妖怪。“路过此处,见此处风景秀美,心神不由被它吸引,于是我驻足停留,流连忘返。”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嘴巴倒是会说话。”李月霖不疑有它。以前南来北往的路上也遇到不少道士和尚行走江湖,她见怪不怪了。

“哪里,我实话实说而已。”

走在回梁镇的路上,天通回味着李月霖的一颦一笑,心神荡漾。果然是福地,养出这么个水灵的人儿。师兄如果看到,估计要流口水。还好我把持得住,只在心里想一下。要是师兄的话,估计早就猴急地扑上去了。

我真是玉虚观最有前途的弟子。师兄压根比不上。

此时在通往梁镇的某条路上的某架马车里,某人很不幸的连打了三个喷嚏。“咦,难道是师弟在想我?”他骚包地拿出一把折扇扇风,嘴角含笑,一双多情的眼睛波光流转,“听说师弟在梁镇上过得很苦,看来是在呼唤我解救啊。我的好师弟,一定要等着师兄哦。”他似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一变,满是算计。

“师傅,马车的速度再快一点。”

“好勒,爷。”

天通走着走着,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似乎有谁在算计他。

他猛地扭头——没人。

“我可是道士,有谁敢算计我?分分钟弄死他。”假装凶狠地说了这句话后,天通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

“这道士,还有点本事诶。差点就发现我们了。”路边的草丛里,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蹲着,窃窃私语。

“他妈的,今天真是做什么,什么就不顺利。”一个人愤怒地说。“哎呦!”因为说话辐度太大,扯到了破裂的嘴角,他一下痛得尖叫起来。:“现在说话还痛呢!”赶紧用手捂着。

“我又好得到哪里去。你看我,两只眼睛都钟了。真他妈邪门。”另一个人小心的睁着眼睛,但也只是一条缝,眼睛一圈全紫了。

“你说林子健的屋子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闹鬼吧?不然我们怎么,狗没有捉到,反而伤成这样。”

“鬼?这世上哪里有鬼?你不会被吓傻了吧?都是这个道士,我发现自从遇见他后,我就尽走霉运。”

“对。上一次就是我们两把他赶出去的吧。今天非得再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快,他要走远了。我们跟上。”

两个家丁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天通身后。

这两个家丁就是王府的曾夫人安排来监视林子健的。听村里人说了林子健的狗值钱后,他们就一直想着将狗偷出去卖了,卖的银子两人平分。

前几次因为林子健的屋前路过的人很多,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进去。今天好不容易进去了,可自从他们进了屋子,不是跌倒就是踩脚,不是撞墙就是磕桌,无缘无故两人还打了起来。种种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结果狗没有看到,两人反而全身是伤的出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一只狐狸精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等到他们走在回梁镇的路上,就看到先他们一步离开的天通。两人正愁心里的火气没地方发呢,于是天通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怒火的出气筒。

“不对啊。我怎么忘了那件事呢?”天通突然停下脚步,恍然大悟。

林子健之前不是还问我复灵草的事吗?复灵草是干什么用的?最大的用处就是恢复灵力啊,对妖精来说还能疗伤。难道……狐狸精受伤了?

“妈的,这道士是有病吧。突然停下来老子都要被吓死了。”一个家丁捂着胸口,恨恨地说。可惜一双熊猫眼睛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无比。

“哈哈哈……噗”另一个家丁看着想笑,可是他还记得自己嘴角破裂,不能大笑,只好憋着,一张脸都紫了。

“笑,笑什么笑,在老子眼里你和我是一样的,大家半斤八两,有什么可笑的?”他瞪着笑的家丁,就是眼神毫无杀伤力。

“看,道士又走了。”嘴角破裂的家丁指着前行的天通。

熊猫眼家丁眯着眼睛瞄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一个虚晃的人影在前行。

“等会儿我们这样……”他在嘴角破裂的家丁耳边耳语,另一人则不停点头。“好。”

“累死了。休息一会儿。”天通锤着微酸的腿,蹒跚着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

“怎么就没有马车路过呢?牛车也行啊!”天通眺望着梁镇方向,囔囔自语。

“我们上!”熊猫眼家丁给嘴角破裂的家丁做了一个手势,两人猫着身子靠近天通。

“呀!”一人一个扑身,就将天通扑在了身下。

天通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住了,脑袋懵着。怎么回事?他努力仰头试图看清楚跨在自己腰上的人。

一个家丁一拳打在天通背上,“你个倒霉蛋,自从碰见你就没有哪一天顺心过。”

一个家丁一脚踹在天通屁股上。“扫把星。”

一拳脸上,一腿腿上,一拳腰上,一腿胳膊上……密密麻麻,让天通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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