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然接收到她的视线时正想叫住她,结果她走的太快,只能作罢,打算手里这杯酸n_ai喝完再说。

房间里。

程悠悠将背包随便地放在了旁边的座椅上,半蹲着身子,一条腿的膝盖抵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将箱子侧放下来,拉过拉链打开。

然后翻到隔层那边,又拉开了两层拉链,从最里面拿出了一本墨绿色封皮的本子。

那是她的日记本。

因为高三的时候压力很大,偶尔会在日记本上写东西,所以这本子里用很多幼稚的笔触记录了当时的生活,同时,里面几乎详细记载了当年她和洛子衿的大部分相处时光。

有一段话的简短,也有好几页叙述的篇幅。

本子的封皮过了很多年还很新,一直被她妥善对待,甚至几乎不离身。

然而那本子表面用透明胶布裹了一圈又一圈,代表着当初的她并不想在短时间内开启这个日记本——

她以为自己会直到老了的那天才有勇气打开它。

直到敢去面对自己当年那样炽烈的,带着初恋时的青涩羞赧,却近乎勇往直前的感情。

封上这本日记的时候,她想着等日后再打开它的那一天,自己一定能够微笑着看当年的那段暗恋了,说不定还能跟别人茶余饭后的时候聊一聊,自己当年喜欢的那人有多风光。

然而这段过往从未在她的生命里淡去,那个人也再一次走到了她的近前。

程悠悠抚了抚日记本墨绿封皮上的透明胶布,出于设计,那本子表面该是有些凹凸不平的花纹,但都被这胶布所挡,变得平滑光整起来。

她四处看了看,从旁边座椅上的背包里摸出了一串钥匙扣,钥匙之间挂了个小小的指甲钳,中间用来磨指甲的部分头头是尖锐的。

于是她将那尖锐的部分扯了出来,在笔记本的侧面比划了一下,然后用力戳了进去往下划拉。

笔记本的封皮比里面的纸张要宽,所以侧面的胶布也并没有粘紧每一页,留了些镂空的地方,正好被整齐地划开。

想要扯干净上面的胶布是个大工程,程悠悠干脆也不去费这个劲了,只是把这本子的封胶到能打开阅读的地步。

里面刷拉拉掉下来无数花花绿绿的纸片。

有的是她上课的时候嫌无聊、又不敢讲话,所以撕下在小卖部买的漂亮信纸跟洛子衿传的纸条;有的是心血来潮时想记点东西,却又把日记本忘在宿舍了,只好临时在草稿纸上写下来,过后撕了夹进日记本里。

在这无数花花绿绿的纸片里,夹了一份枫叶花纹的皱巴巴的信。

边角还沾了点褐色的不知名的液体干掉的痕迹。

——那是程悠悠当年鼓起勇气向洛子衿递出的情书,被对方单手揉皱扔进垃圾桶后,她自己去捡回来,重新抚平上面的痕迹,但沾上了里面外卖盒子的油,所以怎么都不可能再弄干净了。

上面的皱褶就像是对方这个举动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迹。

永远也只能将表面恢复的勉勉强强,其实里面一直就很难看。

她慢慢地拿起那个信封,纸张因为保存多年又不见光,材质变得有些脆,所以她的动作也放轻了很多。

仿佛重新捧起那颗摔得粉碎,又自己一点点黏回去的玻璃心,虽然已经满是伤痕了,态度还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怕摔了第二次。

她将那封信放到座椅旁的桌上,又从黑色背包里拿出来那封粉红的信,并排摆在一起。

左边那一封皱巴巴的,另一封崭新不已。

时隔多年,程悠悠确实不太记得自己都在信里写了什么,但是最关键的表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盯着信封,又想起高三时候的某天下午。

……

那天是高考结束之后,成绩还没出来,高三学生们回学校填档案资料的一天。

洛子衿家里有事,所以先离开了,后来教室里只剩下蒋镇轩和她。

男生笑嘻嘻地将一封情书递到她这里,好言好语地拜托她交到洛子衿的手上。

那个信封还是她和蒋镇轩高考前一块儿去逛书城的时候买的。

学生时期,不论是学霸还是学渣,应该或多或少都有挑文具的兴趣。

程悠悠每次在假期都很难把洛子衿约出来,尤其是去书城,毕竟洛子衿的文具都不需要她自己来c,ao心,至于挑书城去学习,那更不需要了。

因为她觉得在哪里刷题都是刷,并不需要特意找个书城之类的地方来学习——平常在班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无论周围的声音是老师在讲课,还是其他同学课间聊天,她都能完全沉浸在自己刷题的世界里。

而程悠悠恰好跟蒋镇轩在这方面的爱好还蛮像的。

那一次也同样如此,她挑了几本新的笔记本,买了一盒中性三菱笔的笔芯,又逛到了信封信纸的区域。

虽然没有对象能够让自己写信,贴上邮票再寄出去,但是她就是喜欢收集漂亮的信纸,感觉这是自己学习生涯里那点为数不多的文艺情怀的体现。

有好几叠信纸,但一眼让她看到的就是那薄薄的只剩下一叠的枫叶信纸。

枫叶色的底,上面还用淡金色的亮粉点缀了花纹边框。

就是让她一眼相中。

等到她拿着那叠信纸回去时,蒋镇轩正在结账,一眼觑到她怀里那叠信纸,开口夸了一句:

“诶这个信纸好看,你在哪里拿的?我也要一份。”

程悠悠‘啊’了一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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