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他慢慢地说道,“期限是三个月,那之后你就自由了。”

“一件事,三个月。”达维克重复了一遍,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起来。

“也可能更短,”法师沉静地看着他,“下决定吧。”

“我有选择吗?”达维克以不抱希望的表情回答道,“如您所愿。”

如果需要他的帮助,菲利斯就不可能以现在这种方式继续囚禁自己。三个月,找到一个机会杀掉法师再逃跑,实在太简单了。

“那么,”他看向菲利斯,举起仍被镣铐束缚着的双手,“除非我能在床上帮你把这件事给办了,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达维克早就注意到,当他以这种轻佻语气说话的时候,菲利斯下手总是特别重,脸上偶尔还会露出轻微厌恶的表情。卓尔没有受虐的爱好,不过能用这种方式刺激对方一下,总是有趣的。

这个月当他和法师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时间在想着怎么杀死菲利斯,至于另外一半……和现在想的差不多。

菲利斯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伸手揪住达维克的头发。卓尔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嘴唇就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墨水和蜡烛,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施法材料的味道混在一起,温暖的呼吸和布料的触感让他忘记了当下的处境。达维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很轻易地撩起长袍一路向上探索着,直到菲利斯的舌尖送过来一枚什么东西,而他甘之如饴地任它在口腔中溶化。

就在达维克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法师忽然中断了那个吻。

“到此为止,”菲利斯脸上带着缺氧的红晕,轻微喘息着命令道,“拿开你的手。”

达维克悲哀地发现身体非常自觉地服从了这个命令,这显然不是因为他有良好的自制力。衣衫凌乱的法师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他腿上开始做笔记,而他——尽管被欲`望烧得口干舌燥,却连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我现在可以命令你从窗户跳出去,或者冲进银月城自首。”好像总算完成了什么大工程,法师合上笔记说道,“如果你想袭击我或是逃跑,结果也是一样的。”

“三个月的时效,通常来说这几乎不可能,但是……好吧,我得承认,有些事就是在床上解决起来比较简单——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达维克。”卓尔闷闷地回答道,发现自己连对他生气的想法也没有。也可能这就是魅惑类法术的作用——他又不是第一次和法师打交道,早该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好吧,达维克,不是另一个‘杜垩登’,我猜?”

“男卓尔的姓氏不重要,不过如果你在意,我属于班瑞家族。”

“发动这场战争的家族。”菲利斯的表情y-in沉下来。

“是啊,”达维克叹了口气,“忽略背后的鞭子,我确实是自愿走到地表来看日出的。”

“如果不想参战,你可以逃。”

“去哪里?地表吗?”达维克自嘲地笑了笑,“你期待我能完成崔斯特·杜垩登的成就?听着,我不是某个主母生下来的少爷,也不是某个武技长的儿子,如果我是……如果我有哪怕那么一点选择权,至少……”

——至少希维娅不会死。

法师看着将脸埋进掌心里,浑身发抖的卓尔,无言地解开了他的镣铐。

第03章

马车在半夜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小村。达维克躲在车里,听着菲利斯用“好人”独有的那种和蔼亲切的交谈方式,高价买下了车和马,遣走了车夫。之后的一整个白天,法师继续驾车前行,而卓尔则被迫躲在车厢里。

白天的旅途都非常平静,至少对达维克来说值得记忆的事情并不多。反正也没有事情好做,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睡眠上。

随后降临的是他到地表世界里的第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黑夜。卓尔站在几十码开外看着法师升起篝火,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在菲利斯的命令下挪动了两步,坐下来分享干粮。

“既然不是用来加工食物,为什么要点起来?”在得知这个玩意竟然要整夜烧着的时候,达维克觉得地表的生物真是有本事把夜晚变得和白天一样可怕。蜡烛已经是卓尔们能忍受的极限了。

“用来防御,”菲利斯很平淡地回答道,“这样睡着的时候就不会被野兽袭击了。”

“睡着!?在这样的东西旁边?!”

“啊,我知道你睡不着的,”法师似乎很享受达维克下意识表现出来的恐惧,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还微微笑着,“晚安。”

虽然达维克大概知道这是句人类的问候语,不过这个夜晚可一点也称不上好。他看着菲利斯准备完法术,在篝火旁放下睡袋钻了进去,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卓尔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些,观察着法师和周围的环境。

菲利斯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而且一定已经在身旁设下了几个魔法陷阱。达维克表现得像一个服从的奴隶,但如果他没有看穿这是个试探,三个月的缓刑就会变成斩立决。

达维克对自己笑了笑,背对着篝火和法师坐了下来,看着洒落在空地上的月光。作为刺客,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猎物放下警惕。

这个关于试探的推测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内受到了不小的动摇——篝火灭了,法师没有动,月亮沉下去了,法师还是没有动。随后东方开始发白,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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