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忽然抚上了他的头,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

阮眠惊了一跳下意识回头,果然看见了路屿森有点倨傲又有点不满的脸。

“你就不知道打我的手机?”路屿森在他头上按了两下,语带责怪。

“啊?”不是谢离在机场等他吗?怎么换成了路屿森?

米剌市海拔3000多米,又是秋季,气温比身处沿海的a市低很多。

路屿森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头发有点乱,右耳带了一只黑色的耳钉,这是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打扮,显得更为放松和懒散。

他在阮眠面前蹲下身体,像哄小孩子一样看着阮眠。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路屿森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像鬼一样。”

阮眠傻傻看着他,正不明所以,脸上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的心很不听话,莫名其妙地跳得快极了,他这是怎么了?竟然晕机还不够,这是高反缺氧了吗?

“你哭过?”路屿森收回手,凤眸里带着些不经意的调侃意味。

阮眠听见自己说:“没、没有,我晕,晕机了。”

晕机晕到吐的时候,难免有生理性的眼泪一起涌出,他已经洗过脸了呀。

路屿森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全新的药片拆开,掰了一片塞进了阮眠的嘴里:“含着。”

阮眠舌尖触到他手指,吓得赶紧闭上嘴巴还退缩了一下。

有点苦,是红景天。

“走吧,还想机场一日游?”路屿森站起来拖着他的行李箱,“大老远就看见你出来了,楞头鹅一样乱转。怕我们把你扔在这里啊?”

被说中心思的阮眠傻乎乎的跟着他走。

看着前面这个高大宽阔的背影,阮眠心里下一子就踏实了,他这才想起问一下谢离:“谢、谢总监呢?”

“试图借着高反在酒店偷懒。”路屿森说,“我准了。”

刚来米剌市大家都有点不适应,所有人都直接去了早就订好的市里的酒店住下。本来谢离是来等阮眠的,可惜他长期忙着混迹gay吧不去健身房运动,身体素质太差,高反出现了。

阮眠明白了路屿森是专门跑来等他的,刚才不见人影是临时结合谢离的反应,去买红景天含片了,这个男人深谙什么叫有备无患。

“在外地如果有走散的情况,要记得打我的电话。”路屿森一边走一边命令,“记住了吗?”

“记住了。”阮眠说。

路屿森回头看了他眼,满意道:“你怎么就这么听话。”

阮眠:“……”

路屿森:“感觉真像在玩宠物养成啊。”

阮眠:“……不、不是!”

出了机场被米剌市来自于雪山之巅的冷风一吹,阮眠冷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随即牙关都打起架来。他还穿着一身单薄的卫衣牛仔裤,知道下飞机后这么会冷,但没料到温差会这么大。

路屿森不是细心的人,这才发现他冷,就打开阮眠的行李箱拖了一件衣服给他套上。

阮眠像个玩偶乖乖的伸手,路屿森一路把拉链给他拉倒了脖子下面,还把冲锋衣的帽子也给他罩上了。

路屿森看上去并没有高原反应,和以往一样。

他问阮眠有没有吃飞机餐,肚子饿不饿,阮眠都摇摇头。

可是等坐出租车到了市里,路屿森还是带着他去吃了一碗粥。

路屿森说第二天一早就包车出发去迦巴雪山,那里距离米剌市还有一百多公里,一路上会经过一些湖泊和草原,风景很是漂亮,让他晚上不准玩手机好好睡觉。

阮眠一边听一边想,他怎么知道我睡前喜欢玩手机?

路屿森却又说:“算了,反正我可以盯着你。”

阮眠:怎么盯啊?

他没问出来这句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早上才见过面,怎么经过一个白天的分别到了另一个城市,再次见到路屿森再,他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有路屿森在的地方,就不再陌生。

两人一起步行回酒店,路屿森学生时代坐火车来过一次米剌市,对有些地方还印象深刻,时不时的介绍一下或者说一下当年的趣事。

如果不是来工作的话,倒有点像是一起来旅行的。

回房间阮眠就知道要怎么盯了——他们睡一个房间,并且只有一张双人床。

原来这次本打算是蓝启明随团队一起来,女生伍萌和道具姐姐一个房间,灯光师和蓝启明一个房间,谢离因为是弯的有女生的待遇,也单独一间,只有路屿森则是理所当然独占大床房。

蓝启明换成了阮眠,阮眠又和灯光师不太熟,再加上旅游旺季房间订光了,大家就商议让阮眠和熟悉的路屿森住。

酒店很干净,装修有一些少数民族特色,洁白的床单边缘绣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繁复花纹。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房间,加上暖气开得足,阮眠几乎一进去就放松多了,脸色也好了一些。

“今天先不要洗澡。”路屿森对他说,“明天早上起来如果觉得身体好一些,可以冲一下。在高原感冒很麻烦,也很危险。”

阮眠点点头,又想了路屿森说的那句他乖得像宠物的话,不太服气的补了一句:“我、我知道。”

“要睡觉了?”路屿森问。

阮眠在飞机上晕了那么久,现在才清醒,一点也不想睡,老实说:“没有。”

“那好,想不想挣点零花钱?”路屿森突然笑得有点痞。

“啊?”阮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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