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肺,舍不得。点燃一支,烟气游走在喉间,然后醇润地吐出去,幽雅而爱护身体,这样一盒烟,小路可以吸上小半年。

小路穿过几条垂柳氤氲的马路,来到无人涉足的陈旧的铁道边,这里愈发的静,是个玩情调、作诗和约会的好地方。

站在锈蚀的扳道器旁,小路点燃了一支香烟,烟气游走于喉舌间,然后缓缓吐出去。

脚步悉索,那边来了一个骑车的女孩子,小路的目光望了过去,把吸剩的烟蒂丢到脚下踩熄,吸了两口略带花香的新鲜空气。

女孩把车听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脸,不语,他也那样看着她。

小路觉得自己应该率先开口。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我怕我说出去,没有意义。”女孩看着他的眼睛答。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呢?”

哲学问题。

然而女孩子更喜欢感性一些,她还是说了,以为她想说。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她很直接,眼睛里是打满的勇气。

小路沉默了,如深夜里面前的一页日记,思索着如何写些东西上去。

“我想嫁给你。”她又说。

“我不结婚,我不适合。”

男人总爱从原则问题出发,这让女孩子很难以接受,她不想他太理智。

“但是你必须有你自己的家庭啊,你自己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小路想说要理解不一定非要拥有,但是想这样说太文绉了,没说。

“我只想有人陪我,但不是我妻子,在家里,我只想我一个人过。”他这样说。

轮到她无语了,只报以一个淡笑。

“我们都太小了,还是以后再说这个吧。”小路抬起头,望着树梢上一群密匝匝的雀子扑落到另一树上。

“你对每个喜欢你的女孩都这么说吗?”她抬起眼问。

“是吧,我都这么说。”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落到脚下的草地上。

她盯着小路的身体,干净得体的衣服利索地穿在他的身上,很可爱的样子。也许他真的不需要人照顾,而只需人陪伴,那样的人,只会是他的情人。

“我能做你的情人吗?”——她没有说,她把心里的话,就埋藏在心里,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他永远那么可爱的样子,惹人喜欢。

“我们真的是太小了吧。”她说,心里有些软绵绵的了,不再坚持。

“是吧。”

他推着她的自行车,走在前面,小径的草埋没了他的脚踝,他走的很稳。她的心也许不是激动的,但是暖的,看着他结实的背影,那么近,很暖。

夜里,小路打开他的日记本,写下了他20岁那年的青青故事。

小路(二)

阅览室似是这所大学里最美的地方。

这里的空气是最清新的,窗外就是花叶密叠的洋槐树,轻轻挠着窗户,恬静的,让最淘气的孩子都学会静处。这里的女孩是最美的,她们闭着不曾闹喳喳的小嘴巴,穿着干净素雅的衣裳,在细小的北风中轻轻地翻书。

手里一册精美的图书和窗外的洋槐树是有某种联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路都这样觉得。轻轻摩挲着书页(树叶?),让织满布纹样的安详的纸张发出自然的清香,是一种享受生命的美。大树的年轮和叶脉记录着自然的风雨声,书本里写满人和自然的爱与失落。

这种心境很容易让人心醉。

小路喜欢结束了一上午庸懒的课程,穿过逆行的人流去校园超市买个汉堡吃,再提了一罐可乐,踱着步子去有大树的阅览室读书,抑或涂抹着写点东西。由于是建筑上的原因,阅览室的窗总会悠悠地吹进微而清的北风,让人神清气爽,双眸明亮。

由于是午饭时间,阅览室几乎没有人——不然这里人也不会多,男孩女孩们更喜欢网吧和树荫,那些熙攘的网吧和无人涉足的偏僻树荫。

这棵洋槐树是如此繁盛,以致初夏的阳光无法随心所欲地穿过。不过,叶子是初生的,透明的,娇小的,在阳光下,流风里,调皮地摇摆着,显出让人爱怜和注目的嫩绿色。

那片流动的亮绿就那么投在小路的t恤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这会儿的小路,抿掉一口可乐,在欣赏着一本流光溢彩的摄影画册,上面是冰城清冽透彻的风华月色,那里的天好蓝,叶子青青的,小路注意到了。

一切如梦般,可乐与风的混合让人的精神不觉有些飘忽了。

小路的面前放着一册皮面笔记本,很厚,很风雅地放在干干净净的桌面上,里面都是他青涩隽秀的字迹,记录着自己的年轮和孤寂。

他总是如此,二十个年月过去,总是一个人,一本书,一罐可乐,伴着一片这里或那里的树荫——来度过。一个人,静静的,净净的,遐想着呼吸,品味着记忆。

记忆里大都是空寂。他喜欢这感觉,很容易被这感觉感动,沉湎了,如书架上未曾翻动的书。

这本书就像小路,清雅的背后是潇洒,潇洒的影子是孤独,享受这孤独,是洋槐树下独特的生命意触。

风又过,拂过洋槐树,拂过手里的书。

小路(三)

早六点,太阳应该在东方了。

天光还不足刺眼,开了窗,清凉的北风吹进一股雨水味,没有泥土的腥,花木透着新,风里都是静。

盥洗室兜头冲了凉水澡,精神蛮好的打理过自己,穿一件白的t恤在身上,小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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