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地步,就是祖父这般挑剔,也不能不承认他是真心爱你的,并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打算的。”
沐若松点头,沐慈的爱,一直都是这般贴心真诚。他也是感动,喉间梗痛,无法成言。
“但越是这样,我越担心……”定王转了口风,道,“你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他为你做得太多,你能回报的却很少。”
沐若松反驳:“他说……”
定王制止他:“不,除了父母,一切付出都不是理所应当的。先听祖父说,你再来判断我说得对不对。”
沐若松心中不安,却不能不听下去,因为祖父的决定对他的未来至关重要。更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能回报的太少。
“他为你,真的付出了太多,为你救了祖父,某种意义上不惜给自己树敌……”
沐若松反驳:“他说和您不是敌人。”
“那只是他的想法,如果我执意要对付他呢?”定王看着沐若松,“理由都是现成的,为了你,我是不惜把天京城都打烂的。”
“祖父您不能……”
“逼急了我,我没什么不敢做的,你也没能力阻止我。”定王指出事实。
沐若松着急,却真的是无力阻止的……他再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段时间在西山大营养出的傲气一朝被打散——他其实还是太弱小了。
定王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等。他是楚王,有绝世无双的智谋,有价值连城的财富,有威震八方的兵权,有世所称颂的声望。而你呢,阿松,你有什么?智谋不及,身无恒产,就算你能指挥千军万马,可没有一兵一卒属于你。你们的事情曝光,你会和男宠、禁忌、不伦等肮脏词句联系起来,大家不会再看到你的努力,认为都是从床、上魅宠取得。祖父不希望你落到那样卑微的境地……”
沐若松摇头:“我不怕,他也不会那般看待我。”
“是的是的,我相信。”定王安抚道,“之前我担心你遭受非难,所以阻止你。但楚王的确为你考虑了,保护你,许你婚姻,共享一切,敬你爱你……我不得不说这样做,你不是男宠,而是他一生的伴侣,的确可以将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一生伴侣!
沐若松一阵欣喜,更多感动。
“但你想过没有?你们克服禁忌,最终走到一起,缔结婚姻会有多少困难?他这是把你要面对的压力减轻,移到了自己头上……他面对的压力有多重,你知不知道?”
“我……”沐若松真没想到这一层,沐慈在他心目中,是从不惧压力,无所不能的。
“他本来就为了做了许多事,这些事还比较危险……现在,他又要为了你,与宗法礼制对抗,与世俗成规对抗……”
这话震动了沐若松,他脑海中闪过一幕一幕……沐慈为了救他,哀求暴太子;为了他,救了祖父;为了他,归还了御前六军兵符;为了他,说服侍卫六军几个大将军,让他做监军;为了他,现在又要……
“你不懂保护自己,逼我回头,就会像现在这样,拖我后腿。”
沐若松脑子里想起暴太子逼迫沐慈杀死他,沐慈在他耳边说出的这句话……他没有忘记,只是压在心底,不敢想起!
到现在,他还一直在拖沐慈后腿吗?
定王看他神色松动,道:“就算楚王能顶住压力,可你想过没有?陛下能答应吗?定王府和楚王府因你而联结在一起,京畿两座大营连为一体,一两日不觉得,时间长了,陛下会怎么想?他们兄弟还能信任无间吗?”
沐若松说不出话。
定王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我是决不允许我的子孙,一个大男人像个女子一样嫁出去的。你说如果我提出要求,让楚王嫁过来,以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会不会同意?”
沐若松迷蒙看着定王,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
“他极有可能同意,那么他的楚王爵位,他的封地,他现在拥有的财产,名下的一切,会不会受影响?”定王并非危言耸听,“有些人无风都要掀起三层浪,京中御史也不是摆设。还有……他身边围绕的那些能人,能甘心吗?他那么优秀,应该站在巅峰受人膜拜,怎么能雌伏在人下……还是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之下呢?你又凭什么节制他们?天长日久,他们的忠心一定不会变吗?”
沐若松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死死抓住自己手腕,握紧了血玉平安手串,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
“阿松,你除了爱他,能为他做什么?”
“我……我能……”沐若松说不出,他能做什么呢?为沐慈做什么呢?就算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待他羽翼丰满,到能够保护沐慈的那一天,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定王不再多言,只道:“爱不应该带来伤害。爱也不一定要拥有,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你们两个在一起,从任何一方来说,都有太多不合适。”
“对两个人来说,有太多不合适。”
这话也是沐慈说过的……这深深刺激到了沐若松。
沐慈一开始就在拒绝他的感情,是他纠缠不休,沐慈才接纳了他,给了他一个机会。
沐若松找不到一句话反驳自己的祖父。沐慈已经是一颗大树,可为了照顾他这棵小树的成长,一直在给他供给养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养分。
自己,只是拖后腿的存在吗?
……
定王带失魂落魄的沐若松回到风鹤堂,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