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也没想过瞒他们一辈子。”
只是这一天在他的计划里,还在几年之后呢。这一次的意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策,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会坦然面对,不会对他们的关系有所遮掩。
宁衡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垂眸注视着朱定北,低声道:“那我同你一起回去,我来向他老人家——”
“还是别来添乱,我阿爷未必舍得对我动手,但是你可就不一定了。”
“我不怕。”宁衡道:“我不想让你独自面对,这是我们两的事,终身大事。”
宁衡异常坚持。
知他不会退步,朱定北想了想,便没有再说。此事宜早不宜迟,他便和宁衡最快速度赶回府中,不曾想,回府中才知道他阿爷去找人喝酒去了,还未回府来。
朱定北和宁衡面面相觑,不由暗忖,难道见到柳菲菲的画舫回旋,老侯爷便没有再留意他们了?之前他们所做的心理准备只是白担心一场?
老夫人察觉他们有心事,不由打量了他们一眼,担心道:“长生,阿衡,你们俩是不是闯祸了?你们且说,若是惹恼了你阿爷,只管同我说,我看他敢不敢发落你们。”
老夫人偏心得很,她的乖孙儿谁都不许欺负了,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
朱定北忙笑道:“就是有事找阿爷打听,既然他不在,就等他回来再说。”
老夫人可没错过他们方才心虚的神色,闻言不由狐疑地留意了下,但他们二人一向行事有方,聪明独立,心知他们便是犯错也不会有什么大错,于是没有多问。
朱定北走出主院,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看了看宁衡,两人都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在这多事之秋,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待日后他们准备齐备了再向他阿爷坦白,怎么也比今日这般仓促来得好些。宁衡则想得更多,他早就打算好等朱定北要做的事情完成了,能够静得下心陪伴自己,他便正式三媒六聘,上门求娶长生。
来时的路上他便隐隐有一些后悔当时逞一时之快,没忍住那一股冲动露出端倪。在他心里,对于他们的亲事,任何不庄重,他都觉得是委屈了长生。
好在,现在计划并没有被大乱。
当日朱定北没留宁衡用晚膳,早早打发了回去,心想等晚间好好和阿爷谈一谈,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没成想他阿爷在外逗留,让人回来传话说是回府的时间不定,让家里不用给他留门了。
朱定北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回房时发现宁衡就在自己房里,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好笑道:“不是说好今日不过来了吗?”
宁衡将他拉进怀里,轻声道:“我……有些想你。”
分明才分开几个时辰,思念却是如此迫切,他等不及明天再见他,又偷偷潜了进来。朱定北顺了顺他的脊背,安抚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
宁衡这才露了笑脸,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相互安抚地吻了吻,便吹灯歇下了。
但这一天,还远远没有过去。
做足了心里建设的老侯爷终于自觉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孙儿谈一谈,趁夜推开长生的房门,正要出声喊孙儿,却见朱定北翻身而起,随后,又有一人从孙儿床上慌张地爬起来——
“心平气和”的朱老元帅暴怒了!
“宁!衡!兔!崽!子!老子打死你!!”
第261章 聘吾为妻
“阿爷……”
朱定北骇了一跳,见他杀气腾腾地冲进来,来不及穿鞋便跑了下来要拦。宁衡面色一变,但很快绷住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迅速跑下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阿爷,是我的错,不关长生的事。”
朱定北反应过来也要跪,却被老侯爷一把拉开,他虎目圆睁盯着“衣裳不整”的宁衡,再看看体格明显小了一号的孙子,怒从胆边生,口中吼道:“喊谁阿爷!谁是你阿爷!混账东西!简直可恶!可恶!”他左右寻不到趁手的东西,抬脚一脱鞋便狠狠地打向宁衡。
啪的一声巨响,听得朱定北肉跳。
紧接着便是一声接着一声,打在宁衡的背上,怒极的朱老元帅没有留一点余力。朱定北急的不行,阿爷这般暴怒,他还只在上一世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他阿爹不顾他的号令深入敌军,虽然侥幸斩获敌首,可也差点配上自己的性命分,他阿爷气得把他阿爹打得皮开肉绽,对于幼小的朱定北而言当时面如阎王的阿爷实在太恐怖,因此一直记到了现在。他没想到,重活一世,竟还能再见当日老元帅恨不得“打死这个孽障”的表情。
他要阻止,宁衡轻轻对他摇了摇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受着。
等打得自己的手酸麻脱力,老侯爷这才罢手。他喘着粗气,把已经烂了的写字狠狠丢到一边,看着不知何时跪在宁衡身边的孙儿,他心中那股气是一阵翻腾一阵陷入低谷。
“你们、你们!实在是……看看你们的样子,这像什么样子?!”
老侯爷气急败坏,都不知道该骂什么。
朱定北:“阿爷,我——”
“嘭。”宁衡重重以头点地,连磕了三个头,才道:“祖父,宁衡待长生是真心真意,请您成全。”
成全?
老侯爷气笑了。
他是想过成全,否则在今日正午看见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当场就能把宁衡丢尽湖里溺死他。他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