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风推开侍从的手,扶着门框,冲宋谙笑了笑,“没有。”
“扫兴。”宋谙翻了翻白眼,作势将门关上。
赵凌风及时阻拦,“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随我前往临安。”
“为什么?”宋谙问道。
“今晚逼宫,没成。”赵凌风解释道。
宋谙笑了,“真是可惜,你没把你父皇杀了,他也没把你杀了。”
赵凌风也没太多力气与他争吵,“赶紧收拾好,寅时我来接你。”
宋谙没有回话,将门重重合上,吹灭蜡烛,屋内一片漆黑。
夜里,山上的蛇虫鼠蚁很多,各种动物的叫声充斥耳尖,扰人不得安宁。
寅时不到,宋谙难得早早起了身,打开房门,打扫的小厮们愣了一下,“先生怎不多歇一下?”
宋谙冷冷回了一句,“天热。”说完,往前院走去。
小厮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一脸不解,这天还下着雨呢,哪里会热。
宋谙站在门边,看着路口,始终不见来人,天色渐渐亮起,灯笼里的蜡烛已燃尽,化作一缕烟。
山下的j-i鸣声响起,从上往下看,有人穿着蓑衣,牵着木船,准备打渔。
宋谙眼里划过一丝羡慕之色,他也曾想过这种生活,现在也就只能想想。
驻足许久,小径一片泥泞,昨夜留下的脚步已经积水,原有的形状遭到破坏。
宋谙垂下头,整个人笼罩在一股失落的氛围中,隐在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步子一转,往自己院中走去。
推开房门,将桌上收拾好的小包裹扫落在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赵凌风,你又骗我!”笑着笑着,眼角溢出泪珠。
他宋谙本是江湖游客,一壶酒,一把剑,逍遥自在,春日赏花,夏季听雨,秋来采果,冬至踏雪。若说今生最遗憾的,便是救了赵凌风。
那日,赵凌风一身是伤,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心生怜悯,便救了他。
后来才得知其身份尊贵,无奈受邀入府住上几日。
宴席上,赵凌风贪杯多喝,对着众人说喜欢宋谙。
流言在京中散开,身为皇帝的赵乾大怒,珍爱名声的他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不管真假。
赵乾假借感谢之名,让赵凌风带着他入宫,说是要厚谢。
进宫后,赵凌风被支开,临走时对他说:“等会来接你。”
赵乾刚开始和颜悦色地跟他说着客气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变了。
而他却四肢无力,只能呆呆地倒在地上,任人宰割,手筋脚筋被挑断,那种生命流失的感觉,他深有体会。他一直期盼着赵凌风会来找他,可是没有,直到他被扔在乱葬岗,当他没有求生欲时,赵凌风出现了。自那开始,他在这山顶住了十五年。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宋谙眼眶一阵酸痛,这么多年,他就跟废物一样被关在这,出入都有人看守。
“赵凌风,你我是时候该了结了。”宋谙闭上双眸。
关于赵凌风起兵谋反的事,京城大街小巷传疯了。有人不相信,毕竟之前赵凌风给大家的模样都是谦和有礼,这种人怎么可能造反?但也有人反驳,说赵凌风装模作样,其实内心y-in暗得很,总之众说纷纭。
还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梅贵妃失踪,下落不明,惠妃悬梁自尽。
刚刚苏醒的赵乾在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痛失爱妃的伤心之情以及赵凌风的不孝,对自己之前被杨广思蒙在鼓里的所作所为痛斥,并下了罪己诏,阐述自己犯下的过错,再者便是欲传位于平山王。
这一桩桩一件件,够当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点好长一段时间了。
闻玉走出院子,便看见秦晏正在花园练剑,于是,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
待秦晏收起剑,擦掉额间的汗珠,抬头便看见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黑眸,嘴角不禁扬起微笑,冲他摆摆手,“过来。”
闻玉很想说秦晏这个姿势就像是在唤小狗一样,可他忍住了,还是走了上去。
“将军。”闻玉唤了声。
“近日京城不太平,没事不要往外面跑。”秦晏交代道。
闻玉点点头,“好。”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