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道:“好了,你不必担心了,我和孝钰好好的,我也并没有虐待她。”
怀淑一时有些窘迫,细微地朝我的方向歪了歪头。我将视线移开,觉出几分疲累:“衍,你不是有话要和怀淑哥哥说吗?我和红缨出去等你们。”
说完,不等他回应,便扯着在一旁装傻充愣的云红缨径直出了来。
道观后蒲草丛生,有一双颜色艳丽的蝴蝶在草尖振翅飞舞,形影相叠,煞是可爱。我看得发呆,云红缨往我跟前凑,神秘兮兮地问:“你天天守着这么个人,长了一张妖孽脸,心思深得跟九尺深潭似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我瞥了她一眼,“要不你去替我过一天,不就知道了。”
云红缨笑嘻嘻地说:“就是我肯,皇帝陛下也不肯啊。”
我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抓着她的手,问:“怀淑哥哥的眼睛真的能治好?”
云红缨一下收敛起吊儿郎当的神色,极为认真地点头:“能,我已收集齐了全部的药材,这一碗喝下去至多两个时辰就能见效,怀淑常年练武,又经过了那几年我给他调理,其实身体底子很好,或许还用不了两个时辰。”
我一时有种拨开云雾,难得欢喜的感觉,抱着她笑道:“你可真是神医。”
云红缨显然对恭维极为受用,摆了摆衣袖,将手指搭在我腕上,“来,来,本神医给你也搭搭脉。”搭了一会儿,给我把手腕放回去,笑道:“不错,不错,身子骨还成,就是操心太多,少胡思乱想,多放宽心,别到时候又把自己作病了。”
我们两个在外面待了大约一个时辰,见木屋门推开,萧衍和怀淑一前一后的出来。不知为何,怀淑又将那乌铜金的鬼面具戴在了脸上,且……他是自己走的,没让萧衍搀扶,极为灵敏的迈下台阶。
我和云红缨怔怔地看着他,蓦然,云红缨上前抱住了怀淑,略带哽咽:“我就说嘛,这副药喝下去肯定能好。”
怀淑抬起胳膊轻抚她的后背,“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我了,跟着我担惊受怕不说,还险些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我见萧衍朝我这边走来,问他:“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衍的目光紧凝着怀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哥想见一见晠弟。”
我将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巡弋了一番,总觉得自始至终他们都有事情在瞒着我,而这件事或许跟萧晠造反有着极大的关联。
因反叛来得突然,而收押也很潦草,仅在南苑山下搭了几个帐篷,由闽南军重甲看守。怀淑已恢复了柳居风掌道的身份,天水蓝缁衣,纶巾博带,一副飘逸出尘的模样。萧衍将他带入帐内,而后又独自出来。卢守瑾和卢漱玉或许是听到通报立马从主将帐篷里出来拜谒,我见卢漱玉身上还披着萧衍给的大氅,不自觉将目光移开。
“陛下,臣女还是第一次见您穿便服,甚是好看。在我们闽南,就算是最俊俏的男子也及不上您的分毫。”卢漱玉笑意盈盈地说道。
话音甫落,卢守瑾略显顾忌地看了看我,剜了自己妹妹一眼:“没规矩。”
萧衍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而化之地摆了摆手:“这里既不是太极宫也不是朝堂,没有那么多避讳。”
言语中是极为明显的回护。红缨悄没声地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道:“陛下和这位卢姑娘是怎么回事啊?小玉儿,你也不管?”
我见萧衍淡然地将视线往我们这边投过来,不便与她多说,只警告她:“怀淑面前,不要提这些事。”
正说着,怀淑掀帘从囚帐里出来,半边面容隐没在面具下,也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他眼睛环顾四周,像是要找我们,但视线一触及到卢漱玉,便停在了她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停在了她身上的黑狐裘领燮龙纹大氅上。
萧衍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去看萧衍。
两人摒退了左右不知又商讨了些什么,禁卫来报,说是端王萧暘率军勤王而来,目前已在南苑山下,听候陛下差遣。
萧衍淡然道:“端州距离洛州大约也是半天的路程吧,看来端王一接到圣旨没耽搁立即率军来了,算他有心。传旨驻军南苑山下,召端王独自上山。”
我有些疑虑,但这里还有卢氏兄妹和怀淑,不便问出口。
怀淑和红缨在南苑山待了半日,见过萧晠后便要走,他朝我使眼色,趁萧衍回龙帐接见萧暘,我没立即跟上他,而是在囚帐前停留了片刻。
红缨见我们仿是有话要说,想走得远些,怀淑却叫住了她:“红缨,别走,紧跟着我们。”
迎着山上微凛的寒风走了一段,空中漂浮着草木熏熏,怀淑冲我道:“卢氏拥军闽南三代,位高权重,忠勇公只这么一个女儿,格外宠爱……小玉儿,你是没看出来还是在装糊涂?”
我沉默不语。他思忖了片刻,断然道:“若是你不便出手,我可以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忙回身看他,“怀淑哥哥,你什么都不要做!”他神色微诧,我亦意识到过于激动,便抚平情绪,缓声说:“这件事情我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