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吧,至少跟gay一起喝酒,喝大发了不用怕被占便宜。
于是有天晚上我接到郑笃艺的电话,她在电话那边颤着声音哆哆嗦嗦小声哭道,赵昴,你快来救我,我被人下药了。
她大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玩,被人灌酒拉去了酒店。她并非意识不清,只是手脚有些无力,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于是她对男人说自己想吐,来卫生间给我打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懵逼了。
所幸那晚北京没有堵车,所幸我及时找到了那家酒店,所幸我不算弱鸡没被那男人打死,所幸郑笃艺没有被欺负。
那男人被我赶跑,临走前他还问我要了房费钱。偌大的酒店套房,就剩我跟郑笃艺。
郑笃艺是被下了药,她躺在床上看着我直哭,脸上的妆都花了,特丑。丑妞郑笃艺哭的直打嗝,说:“赵昴…如果……嗝…你想……嗝,想对我,嗝,我……我不会反抗…嗝”
我脑袋被那男人用烟灰缸砸出了血,没有恶心想吐,不是脑震荡,皮外伤而已。血糊我一眼,我捂着伤口哭笑不得:“我说郑大小姐,你要是想办事,也得挑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等我缓过神带你去医院,万一你喝的那药水有yáo_tóu_wán毒品就完蛋了。”
郑笃艺还是哭。
“不是我说你…郑笃艺你怎么就没点脑子呢。”我想想还是气,“你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独自跑出来…操,这幸好我接到了电话,万一我没接到电话呢?你怎么办?”
郑笃艺狠狠抽了抽鼻子,跟病猫一样可怜兮兮道:“如果我出了、嗝、事…没人要…你,嗝,你娶不娶,嗝,我…”
我:……
这妞也是被吓傻了胡言乱语,我想摸摸她脑袋安慰她,无奈一手血,只得罢手。
“大姐,且不说我是个死基佬,就算我不是,我也配不上你啊,”我笑,“再说……”
我可不舍得你当同妻。
这姑娘,我们从幼儿园相识,已经二十多年。她是我的朋友亲人,是如同张夏先一般的存在。
“你啊,还是正经找个男朋友吧。”我叹,“老这么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总不能随时随地照看你吧。还是找个人早点嫁了吧,你总不能真一个人过一辈子吧。别耽误了,再耽误就成老姑娘啦。”
没几天,郑笃艺就真的找了个对象,说是一直追求她的人。两人谈恋爱没多久,就见了双方家长,随即订婚,结婚。
郑笃艺是个好女孩,应该被好好对待,据说她老公爱她爱的死,一看就是妻管严的料。
按照本地风俗,作为娘家人,我和张夏先狗头只是在郑笃艺娘家这边吃的喜酒,没能去看郑笃艺拜堂。张夏先笑嘻嘻说:“赵小昴,郑八婆终于嫁出去了,你后悔不?”
哪有后悔之说。
一直以来我都回避着关于郑笃艺的一些事,我无动于衷,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无能为力啊郑笃艺。
抱歉。
我本以为那天我会喝多,却没想到狗头喝的比我还多。
狗头全程不吃饭光喝酒,喝到最后坐在地方抱着凳子大声嚎哭。我拉着他不让他出洋相,低声呵斥:“今天郑笃艺结婚,你想让她难看?她一个姑娘家结婚,高中男同学哭成这样,她那些亲戚朋友怎么看?!给郑笃艺留点面子!”
狗头多少还有点清醒,一听这话立马不再吭声。我扶着他出去吹风醒醒酒,他在路边扶着电线杆,边吐边哭,不住嘀咕:“郑笃艺幸福就好。”
所以我觉得狗头这人真挺悲催,倘若这是出言情剧,郑笃艺是女一,那狗头连男十八都算不上。他仅仅在郑笃艺的生命中出现过两年,而且那两年郑笃艺压根就没搭理过他。狗头跟郑笃艺同学两年说过的话绝壁不超过一百句,可这家伙就真神经病一样喜欢了郑笃艺十来年。
直到郑笃艺结婚,狗头还是处男。后来狗头成为了一个职业摄影师,他拍风景和动物,一个人去了很多无人的风景地,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是处男,或许不是,或许是,谁知道。
时间回到零四年,狗头还十分单纯的喜欢着郑笃艺。大抵以他的智商还没想着要和郑笃艺结婚这种长远的事,他只是很喜欢郑笃艺罢了。
狗头这家伙吧,我估摸着是因为家庭原因,造就了他单纯的性格。这“单纯”并非缺心眼,他就是很容易跟旁人交心……呃,可能也是我太习惯装好人,狗头觉得我这人特好,成熟稳重,啥掏心窝子的话都跟我讲。
我们处的那段时间,我基本上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知道了一遍,包括他对郑笃艺的种种小心思,我其实挺怕成为一个“被信任的人”,我不想背负他人的秘密,不想知道他人的喜悦和苦恼——一旦得知,就需要为此做出反应,需要配合安抚,需要浪费自己的情感,我不想肩负起旁人的情绪包袱,我嫌麻烦。
所以我也很少告知旁人我自己的情绪。
所以直到我亲口说,狗头才知道我是同性恋这事。
怪他迟钝。
那段时间我跟狗头走的较近,加之白天又总想着夏易融,不自觉就跟张夏先疏离了。反正他学习忙也没时间跟我闹,我也就不怎么去找他。
那几天正巧光明老师去外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的颁奖仪式,他为了带我和狗头去见见世面,特地给校长打了请假条。
狗头打小跟他爸妈参加过不少画展,但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