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卡住了刘慕辰即将送出去的胳膊肘,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他侧过头,兴奋道:“王……”
几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刘慕辰盯着萧炎血流不止的手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皮外伤而已,走!”萧炎看了看外面犹在厮杀的两个玄衣人,手臂一横,将刘慕辰揽进怀里。
早在萧炎来工部之前便已择好了退路,眼下借由夜色的掩护,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约莫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已从后门撤回了轩宁王府。
刘慕辰将萧炎带到塌边,一路翻箱倒柜,将各种瓶瓶罐罐都捣腾了出来……
“哪些是伤药?”刘慕辰蹙眉,萧炎甚少受伤,而自己每回受伤又都是萧炎忙前忙后,如今将这些小瓷瓶抱了个满怀,刘慕辰发现自己居然对它们一无所知。
萧炎看着刘慕辰急躁又苦恼的样子,笑道:“你拿过来些,我看看。”
刘慕辰乖乖走过去,萧炎道:“先放下。”
刘慕辰:“王爷说是哪些就成。”
萧炎故作无奈:“你把它们搂这么紧,本王分辨不出。”
若搁在平时,刘慕辰一定会觉得萧炎这话说得很是古怪,然现在他已无思考之力,听萧炎那么说,便急匆匆地将手里的药瓶全都摊到萧炎面前。
萧炎看了看手边那十几个瓶瓶罐罐,忽然抬手将刘慕辰一拉,后者正巴巴地等着给他上药,骤然遭了那么一下,身子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翻倒在床上。
萧炎顺势压上,刘慕辰想把他推开,却又顾忌他的伤口,只得无奈地蹙起眉头:“王爷。”
萧炎俯身舔了舔刘慕辰的耳垂,揶揄道:“你方才手忙脚乱的模样当真可人。”
刘慕辰脸上一热,很快,心里的焦急又将他即将要腾上脸的红晕给抹了去:“别闹了。”
萧炎好整以暇地笑了笑:“都说了是皮外伤,这么着急做什么?”
刘慕辰盯着萧炎臂上的伤口,忽然抬手去扒他的上衣,萧炎任由他动作,不肖片刻,衣服被扒了个精光,一片冰冷的铠甲从前襟里掉了出来。
刘慕辰微微一愣,却没问那铠甲的来历,他的目光凝聚在萧炎的肩膀上,一道泛血的伤口盘踞于上,深刻见骨,狰狞地蔓延至萧炎的手臂……
刘慕辰的眼眶忽然红了,他的声音不可遏制地沙哑起来:“皮外伤?”
萧炎摸摸他的眼睛,笑道:“在密室里不慎被长箭刮了一下,可不就是皮外伤?”
萧炎将刘慕辰的手挪到自己的心口,笑道:“里面好好的,你的东西,我怎舍得伤着?”
刘慕辰定定地望着萧炎,忽然起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后者正想得寸进尺,刘慕辰却敏捷地跳到了旁边,萧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欺负伤员”的委屈。
刘慕辰红着眼睛,觉得有些好笑:“快说哪个是伤药。”
萧炎见他态度坚决,又知自己的伤口确实不好再拖,便收起了胡闹的心思,他从那十几个瓷瓶里挑出三个递给刘慕辰,顺便又将人揽了坐到自己的腿上。
“王爷!”刘慕辰瞪眼。
萧炎笑道:“这样上起药来顺手些。”
刘慕辰掂量了下自己的位置,最终还是乖乖妥协了。
用帕子擦去伤口附近留下的血渍,颜色虽浓,却不见发黑,刘慕辰暗暗松了口气,好在那箭上没有涂毒,不然……
“不是有张六跟着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刘慕辰想起在工部门前看见的那两个玄衣人,张六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当初面对潘煦带来的数十精锐,他尚且能技压群雄,全身而退,若今夜有他在,情况或许会比现在好些。
萧炎眼敛微阖,顾左右而言他:“没白伤着,只怕今夜过后,潘丞相和我大哥的荣华富贵是享到头了。”
刘慕辰愣了愣,目光下意识地移到先前被自己当作废铁扔到一边的铠甲上。
“那信上说得是真的?”
萧炎颔首,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抓铠甲,腕上微微用力,铠甲的一角顿时化作齑粉。
刘慕辰睁大眼睛,萧炎道:“看似坚不可摧,然我只用了五成的力道便已如此,防身之物这般不堪一击,也无怪我军会被竺兰人杀得片甲不留。”
刘慕辰面色凝重:“可是潘煦为什么要把这些粗制滥造的兵器提供给葛将军的军队?葛将军是他孙子,若是吃了败仗,他脸上也不好看吧?”
萧炎皮笑肉不笑:“就因为是他孙子,所以即便吃了败仗,东窗事发,他也有把握能掌控局势,你说今日若是换了我三哥,他发现兵器有异,那还有潘煦说话的份么?”
刘慕辰若有所思,萧炎见状,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晦暗。
刘慕辰道:“即便如此,潘煦就不担心葛将军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
他抬起头,在对上萧炎有些怪异的神色后,疑惑道:“怎么了?”
萧炎微怔,刘慕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瓶,蹙眉道:“可是伤口疼?”
“不疼。”萧炎摇摇头,丢了那铠甲去搂刘慕辰的腰,臂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嵌进身体里:“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了手,何况是孙子?”
刘慕辰拿过纱布的手骤然一停:“王爷是说葛将军的父亲?”
萧炎正要开口,庭院里忽然传来孙青的大喊声:“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噼里啪啦的敲门声让两人心中顿时一凛,刘慕辰以最